”
桓悦转头,看向身后的杨凝:“朕记得你是承运初年的探花?”
杨凝应道:“是,臣蒙先帝恩典,承运二年点为探花,入翰林院任修撰。”
桓悦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很好,既然如此,今年春闱的主考官,想来你也能担得起。”
杨凝有短暂的惊愕——春闱主考官早就定下了,正是礼部右侍郎郑简。旋即他突然意会过来,郑简已经随着礼部尚书被卷入了名为周维的漩涡之中。
“翰林历来有储相之称。”在他前方,少年皇帝的声音冷凝而沉定,“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清流把握了翰林院,还想代代把握下去。”
桓悦缓缓道:“朕不喜欢,要改。”
杨凝深深垂首,他知道此刻其实不需要说话,只要听着就够了。他当年仅仅做了半年的修撰,就自请外放到定州当外任的小官了。虽然出身翰林院,但事实上从他自请外放时起,部分自诩清流的人就将他看成了急功近利自毁前途之辈。因此有一段时间杨凝很受非议,直到后来他因功回京入阁,加了少师衔,原本那群非议他的人则十之八九还在京中坐清贵的冷板凳。
正因为此,清流看不起杨凝,杨凝对他们其实也很有意见——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了,怎么还在背后败坏我的名声呢?合着你们重声名,重的是自己的声名,别人的死活就可以不管了。
更何况……
杨凝轻微地眯了眯眼。
皇帝要用他,就是看重他长久外放的经历,要用他来打压清流。
既然如此,他就势必要依照圣心,踩着清流继续向上走。
雪醅在烤栗子。
她小心地坐在炭盆边,抓了把栗子丢进炭火中。不多时,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响,几个栗子跳了起来。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