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沉默。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弟弟,又一字一句地质问:“大哥,这些年里你听我向你提起他的时候,心里是作何滋味?”
他曾无数次在瀛禾面前提起陆拾遗,那样炽热难掩的眼神,他不信瀛禾看不出他对陆拾遗抱有怎样的情谊。
见燕迟一脸倔强,红着眼瞪过来,瀛禾突然想到燕迟小时候。
从小就是这样倔,这样要强。
陪着自己在上京当质子时,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有时被他和叶红玉发现了,这小子就会顶着这样一副不服输又委屈的表情,欲盖弥彰地说他没事,他好得很。
这一声大哥,突然把他给喊得不忍心了。
沉默片刻后,瀛禾突然问他:“大齐皇帝的诏书你可看过?”
在他心中,有比陆拾遗更加重要的东西,既如此,何不成全燕迟一片痴心?
可燕迟却没有吭声,瀛禾再想问,他已经丢了刀跑了出去。外面一声马匹嘶鸣,有人进来禀报,说燕迟殿下骑马出军营了,可要带人追赶。
瀛禾叹气:“随他去吧。”
见燕迟离开,他才带上玉珏,向关押季怀真的营帐走去。
那玉珏触手生温,放在手中把玩片刻,就变得外热内冷,像陆拾遗这个人。一想到陆拾遗,瀛禾便冷笑一声。
还未靠近营帐,就先听到季怀真的叫骂。
一会儿骂燕迟痴心妄想,一会儿骂燕迟不知好歹,瀛禾站在外面听了片刻,从这阵叫骂中品出些恼羞成怒,爱而不得的意思来,又突然改了主意,决定改日再见他。
他早已猜出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