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是杜瞻施施然的走出,看向那玄甲道兵的瞬间,一扬手,便已经将一枚形制相仿的玉符捏在了掌心。
只是其上边刻丹纹,正中央书就“丹宗河谷地”五字。
而在杜瞻的身后,是青荷姑娘带着帷帽的窈窕身形,她一言不发,半低着头,可整个人往楚维阳身旁一站,只无声息间,便串联起楚维阳的气势,直将杜瞻衬托在了中央,仿佛一人是甚么公子哥,两人却是打下手的甚么佣人。
等杜瞻再开口的时候,这会儿他倒是说不上甚么倨傲,可看向玄甲道兵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贫道丹宗河谷地门人,驻道城行走之一,此二人乃受吾丹宗河谷地节制!哪怕灾劫在即,符诏当面,这也是断然不会更易的事情,与你只是分说一声,可别拿我丹宗的人当甚么抵命的渣滓!”
话音落下时,杜瞻这才偏头看向楚维阳,眼皮抖了抖,可到底镇定下来,向看下人一样,扬了扬下巴。
“去接过来罢。”
第88章 论妙处九叠云阶
这会儿,楚维阳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丹河谷道子杜瞻看起来没甚么心机,人单纯了些,可到底还是灵醒的,不至于痴傻。
电光石火之间无声息的配合,旋即为楚维阳免去了许多关于跟脚上的掰扯。
果不其然,随着楚维阳闻声走上前去接过那玉符,自始至终,那玄甲道兵都没有再说些甚么。
他亦晓得轻重,明白这会儿灾劫在即,得罪谁都行,唯独不好得罪丹宗门人,紧要时候一枚宝丹,可能就是活命的机缘。
翻手间又将一枚玉符取出,教青荷姑娘也接过去了。
那玄甲道兵又朝着杜瞻这儿真切的抱拳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这才折转身形,踏着海波往回走去。
从杜瞻开口说话之后,自始至终里,那道兵未在提及甚么法旨与符诏,哪怕交出了两枚玉符去,却始终未曾给楚维阳与青荷姑娘安排甚么事宜。
杜瞻所说的话,道兵未曾表态,但却像是默认了一样。
原地里,楚维阳静静地捏着那枚玉符。
直到那道兵彻底走远,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楚维阳这才将那玉符拿起来,试探性的牵引着一缕神念试探而去。
果不其然,神念与灵光交织的瞬间,楚维阳旋即感应到了某种有类于玉简的变化,一道清澈的灵光化作细流充斥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旋即,点点明光飞溅,教楚维阳观照出一篇篇朦胧模糊的文字,这会儿,任由楚维阳仔细探看去,却始终无法将那些文字观瞧真切,不时间,手中的玉符似乎还在感应着远处的道韵变化,不断地调整着那些模糊文字的变化。
与此同时,杜瞻笑着看向楚维阳。
“楚师兄,这玉符需得收好,敢教师兄知晓,咱们修士受道城符诏,也不是白白与他们做苦力的,这兽潮诚然是灾劫,可换句话说,同样是部分人的机缘。
驻守道城,屠戮妖兽,皆有功勋录下,到时候,许多寻常时难以找寻的宝材,乃至于有价无市的秘法,都在功勋兑换的范畴内,更可在诸宗的店铺里花销。
据说这玉符,本也是阵法、阵盘一类的灵物,真正的枢机封存在道城之中,但颇为灵动,凡修士在道城范畴内,皆可凭借着玉符来评判、计算功勋酬劳。
师兄方才以神念探看,可是瞧见那一面面的模糊文章了么?这会儿还未到灾劫真正降临、兽潮真正开启的时候,到了彼时,这玉符中的文字便会清晰起来。”
说及此处,许是想到了甚么好处,杜瞻脸上的笑容更甚,随即眉飞色舞起来。
“方才那一番话,我也不只是纯粹的搪塞天武道城的道兵,事实上我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将两位的身份挂在吾丹宗门下,这点事情我身为道子还是能做主的。
须知晓,灾劫一降临,整座道城中乌泱泱就是数也数不清的修士汇聚,彼时受道兵节制,便总有些活计没甚油水,总有些活计要冒险,总有些活计会白忙活。
可若是挂在吾丹宗门下,不说灾劫里丹宗本就是紧要地方,谁也不敢得罪,只我道子身份,便不会安排下甚么清苦的活,自是那做起来容易,还得有功勋拿。
甚至是同样的事宜,在丹宗门下安排,由我手上过一道,甚至能给师兄多虚报三分功勋,道城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需得认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尽都是好处!”
说及此处,杜瞻将手中的丹宗玉符扬起,慢慢悠悠的刷出一道灵光打落。
原地里,楚维阳未曾躲避,反而主动抬起玉符,接引了那一道灵光落下。
眼见得此,杜瞻整个人笑起来,眯的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
“楚师兄,救命之恩贫道没齿难忘,这不是只一场昔年的善缘就能够说得过去的,玉符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入得道城之后,定然会另有报答!”
这般看,眼前似是懵懂的杜道子,还是晓得一些人情世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