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
“息息,生日快乐。”
顾念栖回过头,看到许微也换上了睡袍,手里端着一个蛋糕,不算大,由是上面只插了一根蜡烛,
烛火随着她的步伐和屋外的风雨不停摇曳,却并不倒下,依旧坚韧燃烧着,很明亮。
“这是我自己做的,样子比不上外面的精致好看,但我觉得味道其实还算不错,”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示意顾念栖过来坐下,“知道你或许没有什么胃口,但该有的仪式感要有。”
“而且你爸爸也交代了,说想要一起给你过个生日。”
“一…起。”顾念栖眸光动了下,声音有些木。
“嗯。”许微幅度很小地深呼吸了下,而后抬手将pad的屏幕点亮,顾念栖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眸子顿时瞪大了几分,
她看到顾锦程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是他鲜少穿的浅色,头上戴着个毛线帽,身型比上次见面时还要瘦削,面颊也几乎到了脱相的地步,但眼睛里仍有神采,神态也不见病痛,柔和的像一个正常人。
“知道为什么让你换睡衣吗。”许微看眼顾念栖。
顾念栖看着屏幕中的影像,指尖摩挲着袖口棉软的布料,声线很轻缓,“我们都穿成这样,会有一同在家的感觉。”
“是有这个原因,”许微浅浅笑着,屏幕荧光落进她眼底,映出隐隐涌动的波纹,“其实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两个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大概会让这个一向体面的大律师觉得窘迫,”
她伸手过去握了握顾念栖因为潮湿雨气,略有些冰凉的指尖,侧向她的眼神略带调侃,“难得聚在一起,我们还是别让他出糗了。”
“说的对。”顾念栖闻言也笑。
她喜欢下雨天,喜欢滴落在万物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喜欢植被的清新味道和泥腥气。
而在经历过的无数个雨天里,她最喜欢此刻,
光影摇曳,忽明忽暗,青草花香和草莓巧克力的甜味充盈着嗅觉的此刻,她的爸爸妈妈一起为她唱生日歌,一起祝她生日快乐,一起注视着她吹灭烛火许愿的,从未有过的,无与伦比的此刻。
在闭上眼的一瞬间,她觉得顾锦程不再是屏幕里,那个隔着介质触碰不到的虚影,他就切切实实地坐在那,和许微一样,都正真实地坐在她身边。
顾锦程的骨灰就摆放在隔壁的书房里,原本许微是打算帮她过完生日再带她去看的,但现在注视着顾念栖沾染着笑意和濡湿泪痕的脸,只觉得揪心。
她越幸福,她就愈发不忍心将这一切打破,
只想让她在这场看似圆满的梦里待的久一点,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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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城郊,实景拍摄场地。
各类机器轨道都准备到位,却静置在那里,并没有运行,工作人员也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闲聊,时不时四处张望几眼。
“什么情况啊今天,这眼瞅着太阳都要下山了。”
“难道在等天光?”
“等晚上的天光也不用让我们一大早来吧。”
“什么等天光啊,等顾念栖呢,女主角不在怎么拍。”
“一天了都没出现,她还真跟传闻里一样爱耍大牌啊,以前还以为是黑粉瞎编的。”
“不至于吧,她跟宋宴辞不是关系很好吗,不会真是假的吧。”
“管他真的假的,出了什么状况不能提前说一声啊,这么多人待在这里一整天等她一个人,不是耍大牌是什么,活该她出事。”
“别乱说话,没有人耍大牌,”大雷这时抱着一箱水果走过来,眉头皱着,声音很冷,“工资照发,超时有双倍的加时费,还不用干活,就当作是过来玩了一天吧,没什么好抱怨的,”
看起来是圆圆憨憨的一个男生,但情绪上来的时候也无形中有种震慑力,几人都不由噤声。
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示意他们拿去分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看了眼,眉目一凝,赶忙走去一旁接起电话。
……
宋宴辞此时正在一旁老旧居民楼的天台上,坐着一把不太牢固的木质靠背椅,像是学校里淘汰下来的那种,而他穿的也是一套校服,上衣是蓝白相间的短袖,类似于他们高三时的款式,很有少年感,
今天温度不高,天台又风大,但他好像也不嫌冷似的,就将外套搭在一边。
楼下的嘈杂喧嚣隐隐约约飘上来,再经由顶楼的风一吹,几乎不可闻,而他也似乎自动屏蔽了那些额外的声音,就静静靠在椅背上。
坐姿懒懒散散的,有些漫不经心,但修长脖颈垂下的弧度,额前被风拂的散乱的额发,和半隐在碎发下的那张冷白瘦削的脸,都让他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消沉。
逐渐下沉的日光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渐变调的橘色,和着形状各异的云霞一起,美的惊人,但他的眼睑却始终垂着,目光落在手里那个略能看出些陈旧,但依旧精巧的盒子上,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