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的粮队!”
“这绝对超过一百架粮车了!那足足得大几千石粮食吧?”
“难道是税粮?”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哪个县的粮税能有这么多?是知府大人调派来的粮食吧?”
“没听上面说今天有粮食运进城啊。”
站在城门上,看着那一百多架粮车缓缓朝着凉州驶来。
那种场面真的很震撼。
连守城官都被惊动,第一时间来城门外接应。
凉州甚至暂时封锁了城门。
裴宝来押送着粮队来到凉州城外,被眼前的阵仗唬了一跳。
且不说雄伟的凉州城楼,比他们江县高大多少倍。就说城门外数百身披铠甲的士兵,那杀意凛凛的气势,实在令人腿脚发软。
江县的汉子们看的都眼晕,甚至不敢抬头。
可不知道为何,裴宝来却半点没有畏惧,他看着那些身披铠甲,十分威风的士兵,眼睛里浮现出浓浓的艳羡。
他小时候听戏文里唱那些大将军的故事,都格外心驰神往,还曾经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身披铠甲。
江县没有士兵,这是裴宝来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士兵,真正的铠甲。
他在心里臭屁的想,如果自己穿上这铠甲,肯定比他们都帅!
“敢问小哥从哪里来?可有路引文书?”
守城官看出裴宝来是带头人,但这带头人模样明显稚嫩青涩,还并非官身,一时间搞不清对方的来路,只能上前客气询问。
由不得他不客气。
看看人家身后那百架粮车,能是一般人?
这年头,谁有粮谁就是大爷!
“我们从江县来。文书——哦对,先把这个给你看看。”
裴宝来迟疑着,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县太爷给的文书,而是把富春交给他的玉牌递过去,说道:“这玉牌的主人,姓富。”
守城官瞧见那玉佩,微微一愣。
姓富!
随后他神情一凝,想起这些年知府大人时不时都要交代的话,立刻把玉牌举起来,在太阳光下照射。
原本平平无奇,看不出任何特别的玉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中心处有一个‘春’字隐隐显现。
果然是这个玉牌!天知道这六七年来,知府大人时不时会来城门官这里询问,有没有人手持一块玉牌来凉州。
“请贵客稍等。”
因此,确定是这块玉牌以后,城门官客客气气将裴宝来请去城门上休息。
随后快马加鞭,一路赶去了知府衙门。
其余士兵看的十分震撼。
城门官来头可不小啊,怎么对这个小年轻如此客气?
再然后,更震撼的一幕来了。
约莫两刻中后,知府大人娄献骑着马一路赶到城门,急匆匆问道:“玉牌的主人呢,在哪里!”
一群士兵们惊的目瞪口呆。
还是从后面跟回来的守城官说道:“大人,那贵客在末将的值班房。”
娄献急冲冲进了值班房。
裴宝来正坐在里面休息呢,见有人来,赶忙站起来。
这人穿着一身官服,周身气度非凡,一看来头就不小。
娄献瞧着裴宝来,微微一愣。
守城官在后面给裴宝来介绍道:“这位是凉州知府,娄献娄大人,还不赶紧过来拜见。”
凉州知府!
这个官裴宝来知道,富老头说过,这是凉州一把手,相当于他们的县太爷。
于是裴宝来慌忙就要跪拜,这种大官咋突然来了啊?
还没等他跪呢,就听娄献问:“富春先生是你什么人?”
裴宝来回道:“是我老师。”
娄献闻言眼神瞬间就热切起来,在守城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就见娄大人竟然主动去握住裴宝来的手:“原来是师弟!老师有没有和你提起我,我是你那不成器的师兄啊!”
啊?
裴宝来闻言有些傻眼。
凉州知府,是富老头的学生?
娄献实在太想念老师了,甚至都没注意到裴宝来的异常,急切问道:“老师他还好吗?我见外面有一百多架粮车,是老师知道学生为难,所以差师弟你来送粮的吗?老师为何不来?是因为对我彻底失望了吗?实不相瞒,师兄确实不成器,愧对老师教诲。那老师现在身在何处,身体可还好?”
六七年没有接到富春的消息,看得出来,娄献急坏了。
裴宝来被这一大堆问题砸的有些晕乎,只挑了自己知道的说:“富老头——咳,我是说,富老师他现在人在江县,目前在给我们县太爷办差事儿。”
老师竟然一直在江县,距离自己如此近!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娄献又不敢主动去探望,他甚至以为老师又去游历天下了呢。
老师在给江县的县太爷办差事儿——
等等!
娄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