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她能做出最直白的求和信号。
顾谦予一顿，夕阳的金辉在他眼底投下晦暗的阴影。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改天吧，今晚有个商业宴请。”
顾盼嘴唇微微颤抖了下。
他不仅拒绝了自己的邀请，甚至都不问问那个东西是什么。
顾盼烦躁地转过身，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理解，你先忙你的正事。”
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男人那道深邃的视线。
回到车里，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顾盼坐在驾驶位上，眼神漫无目的地落在不远处，她试图用放空来整理思绪，却发现徒劳无功。
她需要一点空间，一点能让她重新戴上冷静面具的缓冲地带。
于是顾盼下了车，走向俱乐部旁的露天咖啡厅，侍应生把她引向了处风景极佳的位置坐下。
结果下一秒，顾盼就发现这个位置正对着的，就是她刚才与顾谦予并肩站立过的亲水露台。
此刻，在那个露台上，顾谦予并未离开，身前还多了个陌生女人。
顾盼只觉得这人眼熟，尚未细想，就看到两人在一张遮阳伞下坐下，女人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正将一份文件推给顾谦予。
而他微微倾身，专注地聆听着。
顾盼感觉这画面像根针般，刺穿了她的眼球。
前一秒，顾谦予拒绝了自己的邀约，后一秒，却和异性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知说着什么。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萧佳。
“小面包！”电话那头的声音火急火燎，“坏消息！浦江未来城的那个项目，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那个林晚晚，她昨天到上海了！”
“林晚晚？那个号称华尔街的创投花木兰？”
“对，就是她！而且我刚确认过，昌途非常重视她，听说林晚晚喜欢打高尔夫，顾谦予的助理就专门排开了其他预约，今天专程在上海那家最大的高尔夫俱乐部里见面！”
顾盼的指尖猛然收紧，但她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我知道，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
“嗯。”顾盼轻应了声。
视线落到的地方，她看到林晚晚优雅地捋了下头发，顾谦予则垂眸看着文件，唇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笑意，那是认可的态度。
就是这个转瞬即逝的弧度，犹如道小闪电，精准地劈开顾盼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所有被拒绝的难堪和失落，在这一刻极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顾盼冷静地分析，他们只是在谈商业合作，这很正常。林晚晚背后的公司实力雄厚，是值得重视的对手，他的选择在商业上无懈可击。他甚至没有骗她，他确实有个“商业宴请”。
可她的心，却像个不听使唤的叛徒。
理智筑起的高墙，在那幅画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顾盼面无表情，直到侍应生端来一杯冰咖啡，她才扯起个僵硬的笑，说了句谢谢。
她盯着面前满是冰块的咖啡，自嘲道：“拒绝我的邀约，结果这么快又接见了我的商业对手…真是可笑。”
现在，自己不仅在私人关系里被推开，连在专业的战场上，也未能获得优先接见的资格。
这种公私两个层面都被排除在外的“待遇”，比任何一种单一的拒绝，都更让她感到委屈和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