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微微的勾起唇角,是一个含着期冀的笑。
陈舍微不太清楚自己这些时日是什么样子的,跟谈栩然无关的事情都很模糊。
只记得前些日子米氏来还洗三的木盘,陈舍微没让她进来探望谈栩然,米氏坐在外间同蔡卓尔说话,陈舍微依稀听见她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喝些补血的汤药也就是了,不必这样矫情还做双月子,生了瘦瘦小小一个丫头片子,能费得了多少气血。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走出去摔了杯碟,掀了茶桌,碎瓷蹦到米氏额角,血流得倒是很顺眼。
米氏叫得好吵,他只好指着米氏的鼻子叫她滚蛋,米氏嚷得更加厉害了,他唯有抄起墙角倚着的花锄赶她了,这不都是她逼的吗?
‘又没有劈她天灵盖,这很过分吗?谁叫她说话难听,声音又尖得像磨玻璃。’陈舍微想着,又觑了米氏一眼。
米氏今日低调得很,缩头缩脑的坐在那里,觉察到陈舍微的目光转过来,米氏顿觉紧张,心道,‘这疯子不会又要暴起生事吧!?’
陈舍微见她躲着自己,暗觉好笑,果然还是恶形恶状好一些,省却许多麻烦。
满月宴宾客众多,杜指挥使都亲临,陈舍微自然不能撇下他们,即便他心中很想离席。
他从前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并没觉得如此烦躁难耐。
虽有这样的念头,陈舍微却根本没有检讨自己的意思,席面一散就回房了。
谈栩然刚刚睡醒,面上血气重现,粉润润的,正倚在几个软枕上瞧着乳母怀中的孩子。
见陈舍微回来了,谈栩然一抬眼,乳母便知趣的把小妹抱下去了。
乳母从陈舍微身边擦过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孩子。
谈栩然看着又把脸埋在自己掌心里的陈舍微,柔声道:“她这样小,知道什么?别恼她。”
“没有,我是恼我自己。”陈舍微抬起眼,这些日子他瘦了好些,一双眸子更深邃,睫毛疲倦的遮着,总觉得像是时时要哭,彷如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儿。
“莫不是打着什么自宫的主意吧?”谈栩然玩笑道。
陈舍微果然神色古怪起来,道:“倒也没这么下得去手,只是以后不好再做了。”
“什么?”谈栩然惊愕反问,“不行房事了?”
“不是,只是不做到底了。”陈舍微一本正经的说。
谈栩然挑眉笑道:“你恐做不了主。”
陈舍微一改常态,很淡定的说:“你看我做不做得了主。”
见谈栩然檀口微张,少见错愕呆愣的样子,实在可爱至极。
陈舍微轻轻笑出了声,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亲,道:“什么都没有你要紧。”
谈栩然躺了这些时日,睡着的时候总是在做梦,有梦见前世,也有梦见今世。
同一张脸孔,可她总能清晰的分辨出两个人。
“不要怕。”谈栩然手指微微用力,掐着陈舍微的颊肉拽了拽,平静的笑着说:“老天爷既叫我重活了一次,势必不会这么简单叫我死的。”
陈舍微一下子没听懂。
谈栩然望着他定住没动的眸珠,口吻如常般道:“这是我活过的第二世了。”
第178章 前世和月子餐
谈栩然细细说了前世。
她如何嫁入陈家, 原身如何厌弃她一双天足,家道中落, 她又如何被骗卖至青楼, 听到陈绛失踪的消息后,又如何生无可恋,自我结果。
末了, 她说得很朦胧,并不想让陈舍微知道她是那样决绝自焚而亡的。
谈栩然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情绪的微微起伏, 语气的稍稍滞涩, 似是说书人为了吸引茶客而故设的停顿和伏笔,而没有半点自我的感受。
陈舍微却轻易的陷了进去,她所经历的惊悚如流沙般将他淹没, 无法呼吸,心疼又愤怒的情绪快要把心脏挤爆了。
谈栩然抚着他的面庞轻轻发出安抚的‘嘘’声, 陈舍微被她温暖的指尖一触, 倒吸了一口气, 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感受到陈舍微宽大厚实的手掌渗出的暖意, 谈栩然放松的在他肩头蹭了蹭脸颊, 道:“如此想来,我们是否很般配呢?”
“自然。”陈舍微想也不想,立刻道。
“所以你不要害怕。”谈栩然终于引出她最想说的话, “你这样曲折的来到我身边,是老天爷给我的抵偿, 我若这样轻易死了, 说不通, 对不对?”
陈舍微皱着眉乖乖的点了点头,斟酌着问:“原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的夫人,即便家计艰难,他又生了一副狼心狗肺,但要卖,又怎么会卖到那种地方去?”
这一项上,谈栩然原本也想不明白的,她与原身的感情虽然不好,但原身也并不是那种喜好与人共妻,头上绿油油更添舒爽的人。
后来陈砚墨的心思日益暴露,对谈栩然的图谋一直不曾断绝。
她揣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