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探过身子与他说。”
谈栩然身量高挑,笔直站着,陈舍微此刻又撑着手肘跌坐在一张低矮书案上,高度可谓是正正好的。
她垂眸时掩住一双魅眼,周身气质本就冷肃,更叫陈舍微心底生出被亵玩的异样之感。
陈舍微的目光离不开谈栩然,竭力用平静口吻对那孩子道:“送到隔壁去,我是给他们要的。”
“那您不吃啊?”孩子困惑道,他之前每天都要来两根的。
隔着一缝隙的薄黄的苎麻遮帘,室内的潮涌触壁即止,只在陈舍微身上来回滚动。
陈舍微咬唇强忍,泪眼朦胧的道:“等下,我同夫人一道去买。”
孩子一走,窗户连忙关上了,顷刻间就堕入蒙昧失控的薄黄光晕之中。
情至时又逢行人擦着窗沿而过,人影映在窗户纸上,这样近,惊得陈舍微几乎颤抖起来。
新罗裙也被蹂成了旧裳。
得此嗟磨,何其有幸。
第158章 奶油焦糖和小红马
月事空了两回, 谈栩然心里就有点数了。
昨个刚刚换了秋帐,比纱帐厚一些, 比棉帐薄一些, 影影绰绰的透进晨光,照得床褥上一团明亮,既柔软的, 又馨香。
既有皂角残留的气息,又有晒后阳光的余味, 还有陈舍微身上,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 像清泉一样的水气。
这味道旁人不察,陈舍微自己也没觉得,就好像他总说谈栩然身上好香, 像一朵馥郁迷人的花,而谈栩然自己却闻不到。
陈舍微还睡着, 面朝着她, 呼吸均匀绵长, 心思纯然,才能拥有如孩子一样香甜的睡梦。
谈栩然俯下身, 在他耳畔轻道:“我也许, 有身孕了。”
陈舍微半梦半醒中,下意识的‘嗯?’了一声,随即就见他霍得睁开眼坐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猛太快, 像是一下从梦里被拽出来,陈舍微头还有点晕, 他懵懵的看了谈栩然一会, 捂着脸极为懊恼的说:“一定是上回, 上回没忍住。”
上回?哪回啊?
他们亲近的次数实在太繁密,只要陈舍微在家,就算是易孕的日子,也会有所保留的缠绵一场。
是竹床上那一回吗?
还是浴桶里,搅得水花四溅那一回?
又或是在画案上,弄得他满身斑斓那一回?
还是泛舟湖心,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那一回呢?
“怎么样?”陈舍微缓过来了,面无喜色,反而是一脸担忧关切的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谈栩然除了微微有些胸胀,其他的都没什么感觉,道:“怀孩子又不是生病。”
“怀孩子生孩子可损身子了,”陈舍微的声音小下去,腮帮子却鼓起来了,道:“安全期果然不保险。”
他不带任何□□意味的问:“要不要揉一揉?”
谈栩然在床上赖了一会子,等陈舍微让人去请大夫了,她才懒洋洋的起身。
诊过脉后,确定是有了身孕,陈舍微在大夫跟前倒是没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只是等人家走后,呆呆木木的坐在桌边,一眨也不眨眼的看着坐在窗边吃一碗蒸酪的谈栩然。
蒸酪是阿巧刚从灶上取下来,一路快步走着端上来的,所以还热着,袅袅飘着稀薄的白气,拂在谈栩然唇上、鼻尖上,恍然间,又像是她将要消融,化作这一缕缕的烟尘。
这个联想令陈舍微一阵心悸,作为一个男子,他不知道生孩子的滋味,但他又鲜明的清楚,在现世生孩子的风险。
谈栩然这一胎都快三个月了,她又没有过多的不适,连大夫都说胎相很稳,所以就没有怎么瞒。
她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境,陈舍微就有些焦灼了,常常是人家刚开口给他道个喜,他就问人家有没有经验老到的稳婆和产科圣手。
“这,这就开始寻摸了?早了点吧?”黄理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见陈舍微一脸凝重,就道:“我问问我夫人去,替她接生的稳婆还不错。”
黄理有两女一子,可以说是有些经验,但他这人以事业为重,忙起来一个月有三十天都住在卫所里,家中夫人是长他七八岁的童养媳,是枕边人,却更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姐姐,是慈爱温柔的母亲。
依陈舍微看来,黄理做丈夫是很不称职的。
见他满眼的不信服,黄理无语极了,可他就是个甩手丈夫,抵赖不得,道:“那你要拜佛就拜个最大的,同知大人那你可有门路?他的夫人娘家专看夫人内症,她自己也习医术,只是寻常无人敢请她。至于稳婆么,还是挑个经验老道些的。”
陈舍微心事重重的回了家,见正屋里响着算盘声,一进去在理账的不是谈栩然,而是陈绛。
陈绛算得比谈栩然慢多了,不过熟能生巧,这都不是难题。
眼下天儿渐冷,又要开始育虫了,陈舍微担忧谈栩然身子吃不消,倒是陈绛爽快的道:“没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