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我,我可能一时半刻拿不出来。”
曲竹韵微一蹙眉,虽说是自家大嫂,关系密切,但人情这东西可不是这么用的。
‘明明是你求上门来,可眼下替你谈妥了,你反倒来一句不要了。’
曲竹韵心中有些不悦,冷淡的‘嗯’了声,侧过身子亲密的同谈栩然挨在一块。
“账面上的数目倒是没错,只是这批货走的水路,去返皆满载,这个季节应是顺风顺水的,能少歇几个码头才对,怎么还是同去时一样的耗用?船工吃喝歇脚所费赞且不论,货物还被抽分多次。”
曲竹韵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被谈栩然这么一剖析,终于是一清二楚了。
“老油子。”她低骂一句,道:“欺我出门少,见识短。”
这话不知是触动了蔡氏,还是她强忍多时,终于耐不住了,一掩面竟是痛哭了起来。
曲竹韵一时愕然,道:“你也不必哭啊,买卖不做就不做吧。”
蔡氏泣道:“不是我不愿,只是我柜上的银子都叫陈舍嗔窃去了!”
‘陈舍嗔’三个字,蔡氏是咬牙切齿的说。
曲竹韵同谈栩然对视一眼,忽然觉得世情乏味,总是重复又重复。
但为何,女子总是受伤害较多的一方。
“他还假模假样的留了一张条子,说是借,给我四分利。我呸!”
她一个破音,溅了青砖点点红。
昨日陈昭远在家,蔡氏心头如火烹油煎,却还要强装无事,到了此刻才发泄出来,但又因为太过苦闷,竟吐了口血。
曲竹韵惊得要大叫,谈栩然却伸手掩住她口,递了茶盏给蔡氏,道:“漱漱口,胸口是否舒坦些?”
蔡氏含了口茶又吐进去,看着浮着血丝的浑浊茶水出神。
“我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