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渊不明白。
陆泽垂眸:“为了迷惑规则,东皇钟不希望被找到,它用天道来束缚我们。东皇钟可以自成一界,这一界……”
陆泽最后的话突然失去了声音,陆行渊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动,却什么都听不见。
红色的血月不知何时升到半空中,就像一只血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死寂之地的二人,四周的死物也围了过来,看过去四周一片幽绿的萤火。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陆行渊打了个冷颤,陆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吞没,无形的规则入侵死寂之地,无数的肉眼难见的规则之线在空气中凝聚。
陆泽眉头紧蹙,起身闪现到陆行渊面前,抓住他的胳膊道:“这里不能留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已经燃起黑色的火焰,他抬手一挥,火焰顿时朝着四周熊熊燃烧,在扭曲的火焰中,陆行渊看见无数细密的银光,在红色血月的照耀下,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没由来的,陆行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恶意。
陆泽身上的魔息再度将他笼罩,带着他穿过火焰形成的通道,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银光,回到一开始的桃林。
夜色里,月光如水,像一层薄纱笼罩在天地间。
这是往常看惯了的景色,陆行渊第一次感到可怕,背脊发寒。
在他身边,陆泽又变回年轻的模样,眼底笑意浓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陆行渊的一场幻梦。
院子里,白飞龙坐在廊下赏月,看见他们二人回来也没问他们去了哪儿,而是变戏法一般端出一盘灵果,递给陆行渊道:“吃一个压压惊。”
陆行渊一脸的惊魂未定,下午休息后养出点血色,此刻已经退得一干二净,面色苍白。
他看着红艳艳的果子,想到那像眼睛一般的血月,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脸色更白了。
白飞龙若有所思,手上的灵果被陆泽整盘端走,他拿出丹药,递给陆行渊道:“你得习惯。”
陆行渊抬头,白飞龙正襟危坐,上半身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牲畜被圈养的太久,就会觉得天地只有兽园那么大一点。”
陆行渊停在原地,没有动。
白飞龙也不介意,他把丹药放下道:“你朋友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恢复,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站起身,离开了廊下。
陆行渊沉默许久,久到身体发麻,凉风穿堂,他才猛然惊醒。装着丹药的白玉瓷瓶就在他眼前,院子里静悄悄的,陆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陆行渊拿起丹药,打开瓶子嗅了嗅,浓烈的丹药飘出来,只是闻一下就让人精神一振,疲惫一扫而空。
白飞龙给的是顶级丹药,药效非比寻常。
陆行渊没有服用,他迟疑片刻,将丹药收起来。
廊下的灵光晃了晃,四周树影拂动,陆行渊看向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在门口的长廊上坐下。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无数的消息堆积在脑海中,他来不及处理,又开始头疼。
陆行渊揉了揉额角,深吸口气,没有强迫自己去处理。
短期内大量混乱没有头绪的事情堆过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他如果着急只会越来越乱。他现在需要冷静,也需要休息。
夜更深了,月色下,最外围的范围变得虚幻。
一夜无梦,陆行渊醒来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际微白,天空呈现灰蓝色,月亮西坠,还有一点模糊的影子。
桃花林里传出剑刃破空的声音,陆行渊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林中翻飞,剑花密集,剑出有声。
同为剑修,陆行渊看的有些入神。
等白飞龙一套剑法舞完,天空已经大亮,他收剑往回走,看见陆行渊便道:“记住了多少?”
陆行渊没有掩盖自己的视线,白飞龙自然有所察觉,他不怕陆行渊看,就怕陆行渊看了什么也没记住。
“我一生只有两爱,一为剑道,二为炼器。你如果有兴趣,在离开秘境之前,可以找我讨教。我没有传承留下,但只要你想学,便是这个神识所拥有的全部。”
昨夜那个在阴影里的白飞龙没了影子,此刻站在陆行渊面前的是有礼有节又温润的小帝君。他没有藏私,甚至乐意教导陆行渊。
陆行渊站起身,行了个晚辈礼。剑客追求他们内心的极致,白飞龙是一个很好的老师,陆行渊没理由拒绝。
白飞龙笑了笑。
在他们身后,陆行渊守了一夜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江望走出来,神情疲倦,眼底青黑。
他看见陆行渊,打着哈欠道:“他醒了。”
江望言简意赅,说完也不等陆行渊做出反应,就直接走人了。
陆行渊又惊又喜,给白飞龙行了个礼,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间。白飞龙盯着他的背影,笑道:“你们魔族和狼族真是一脉相承。”
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