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壮观。”
琅煌说着狼耳朵一抖,身后的尾巴愉悦地摇晃起来。
他预料过眼前的这一幕,但亲眼所见比想象更开心。面对围困陆行渊的那些雪花晶片,琅煌满不在乎地伸手一弹,无形的力量就像水波一般荡漾出去,周遭的寒意尽数瓦解,雪花融化。
陆行渊抬头看向这个指使他来天衍宗的男人,神情意外的平静,就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都不惊讶。他的状态谢陵不清楚,但是琅煌清楚,临近突破值就该找个合适的地方突破。
很显然,琅煌觉得天衍宗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他指使他陆行渊来这里,明显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还以为我打扰到你们叙旧了,没想到是根本就没开始。”琅煌环顾四周,啧啧两声道:“再怎么说也是曾外祖父,怎么能够即不要宗门也不要曾外孙?顾诀,你这样不行啊!”
琅煌抬头看向虚空中的一点,外力渡劫可以借助法宝或者阵法,他原以为顾诀哪怕是为了天衍宗,也会开启护山大阵抵御一二,没想到他完全不顾天衍宗的存亡。
雷劫没有劈死陆行渊,但是天衍宗损失惨重。
“琅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顾诀显露出身形,他为人清瘦,一身灰色的道袍,凌空而立,像个充满智慧的智者。
他并非看不出琅煌是为了陆行渊而来,他问为什么,问的不是目的,而是理由。
他们三圣的力量过于强大,一直以来都是互不干扰的状态,除了特殊情况外,一般不会越界到另一个人的地盘。这是领地意识,也是身为圣人的尊严。
如今琅煌为了陆行渊过界,不请自来,这让顾诀很不满。
“我的家事我自会处理,我相信你也不是为了插手我的家事而来。”顾诀态度强硬,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隐隐透着威胁。
他承认他之前小看了陆行渊,他以为在师无为的干涉下,陆行渊的命运会像昙花一般,极致而短暂的顶峰之后,就是不断往下的深渊。
但没想到陆行渊不破不立,戒律台上毫不犹豫地挥剑断情,斩断自己内心的脆弱。
他的潜力远比顾决想象的厉害,他是陆晚夜倾尽一切守护的存在,或许在他的身上,当真有让众人度过危机的契机。
顾决需要这份力量,不仅如此,他还想要这个孩子回到他的棋盘上。他不喜欢无法掌控的感觉,那会让他有所迟疑。
“你的家事是什么样我不感兴趣,我只是闲得无聊接了一份委托,我的委托人想见魔君,我当然得满足这个要求,毕竟我收了钱。”
琅煌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他大大咧咧地伸手把陆行渊从地上拽起来,对他道:“给你曾外祖父打声招呼,就说这次没时间了,下次一定还来看他。”
琅煌抓着陆行渊的手传递过来温暖的灵气,这让陆行渊干涸的丹田为之一振,恢复了一点气力,不至于连站起来都困难。
“我想见曾外祖父,但是阻碍太多了,下次去掉了这些阻碍再来吧。”陆行渊平静地配合琅煌,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长睫低垂,遮去眼底的悲伤之色,仿佛是为他人的阻挠而难过。
他到天衍宗到底有几分是为了顾决,说到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很好地打过招呼了,那就走吧。”琅煌始终抓着陆行渊的手腕,给他灵力支撑,让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陆行渊知道他的好意,很是配合。
琅煌伸出另一只手对顾诀挥了挥,一副你回去吧,人我带走了的模样,丝毫没有把顾决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顾诀哪里能让他就这样糊弄过去?冷哼一声,周遭剑意密布,每一寸空间都锋利无比,只要琅煌和陆行渊往前踏一步,就会被刺伤。
琅煌抬头,满不在乎地活动手腕道:“真的把这里毁了也没关系吗?”
圣人的战斗力不会亚于雷劫,如果琅煌真的和顾诀打起来,不仅这里,天衍宗的其他地方也会夷为平地。圣人也没有随心所欲到会自毁基业的地步。
顾诀看向已经满目疮痍的天衍宗,那些被雷劫赶出来的弟子正一脸希冀地看着他。身为天衍宗的太长老,又是圣人境,他在众人的心里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需要在陆行渊和天衍宗之间做一个选择,是抢夺陆行渊还是护着天衍宗?
顾决稍做权衡,收敛自己的剑气,他不能再拿天衍宗去赌,他需要陆行渊,也需要天衍宗。
“琅煌,这可是你自己掺和进来的。”顾决低声警告,话里有话。当年的狩天计划琅煌并没有参与,现在却因为陆行渊搅和进这滩浑水中。
琅煌不以为然,道:“我何曾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