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陵心里一颤,面色微白,陆行渊已经面临过了,上一世他就走上绝路,难道这一世也会如此?
谢陵胸腔里一阵钝痛,光是想一想陆行渊会再一次因为他受到伤害,他就心痛到难以呼吸的地步。
琅煌察觉到他不对劲,意识到可能是因为陆行渊,坐起身挠了挠头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此间天地已无道可证,卫道者名存实亡。动情没有错,又不是佛宗的那群秃驴,讲究了断尘缘,六根清净。”
琅煌能想到不需要情欲的人就只有佛宗,但这话明显没有安慰到谢陵,反而让谢陵想起无尘坠魔,和凌玉尘双死的结局。
情深不寿四个大字就像是魔咒在谢陵的脑海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谢陵坐起身,揉了揉额角,转移话题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顾诀杀子眼都不眨。他如此冷酷而危险,我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让我师尊去找他?难道在他身上,还有我师尊需要的东西?”
琅煌挠了挠下巴,避开谢陵的视线,含糊道:“算吧。”
琅煌明显透着心虚的模样让谢陵心中警铃大作,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琅煌,抓住琅煌的胳膊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琅煌哈哈两声,想要糊弄过去,可是谢陵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内闪烁着幽光。
琅煌见状,干咳一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师尊就要突破渡劫中期了。我这风月无边楼真的很脆弱,扛不住雷劫,天衍宗家大业大,给他劈一次没关系。再说了,他上次渡劫时不就想试试?”
陆行渊收敛煞气后,气息出现过明显的浮动,那是晋级的征兆。琅煌说是让他去找顾诀,实际是让他去天衍宗。以他如今的身份,很容易受到阻拦,打一架在所难免。
而在打斗的过程中,他的气息最容易爆发,能够很快引动天劫。
虽说渡劫的时候旁人帮不上忙,还很容易被牵连进去,但依然有靠外力降低雷劫风险的方法。
琅煌身带隐疾,插手别人的雷劫有些困难。所以他祸水东引,让顾诀去头疼。
渡劫中期的雷劫远比初期强盛,有一个圣人出手相助,陆行渊能够轻松很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曾为宗门之首的天衍宗,自从陆行渊暴露身世离开后,在其他人不满的声讨中,逐渐失去宗门之首的威信。虽然实力依旧强盛,但已经不能再如从前那般随心所欲地领导其他宗门,偶尔还会和一些宗门产生摩擦。
天衍宗从云端坠落,内部的矛盾也逐渐暴露,弟子间的内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师无为有意放任这样的厮杀,训练狂热的信徒。
昔日的平和一去不返,秀美的群山间,看不见仙鹤闲游,宗门上下陷入紧张的气氛,随时都会演变成剑拔弩张的局面。
陆行渊多年未归,如今再次踏上此地,站在巍峨的宗门前,看着高耸入云的楼台亭阁,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多年,最后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他于天衍宗,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他是陆行渊,不是陆隐川,更不是以宗门弟子的身份回归。轻车熟路地跨过天衍宗的山门,陆行渊看向守山的弟子,在他们震惊的神色中,气定神闲地朝着山中走去,熟悉的仿佛是回家一般。
守山的弟子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阻拦,他们只能飞快地回宗报信。越来越多的弟子闻讯而来,他们就像是密不透风的人海,远远地围在陆行渊身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去。
陆行渊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各峰长老赶来,在宗门大殿前将他拦下。
“陆隐川,你不是被琅煌绑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四年来杳无音讯的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吃惊的不止是那些弟子。曾经相熟的同门,长老此刻站在陆行渊的对立面,对他的到来诧异不已。
陆行渊淡然拂袖,他锦衣如火,一改往日不入红尘的高冷。魔族的野性让他多了几分桀骜,灼人目也动人心弦。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这次是不是太夸张了些?”陆行渊环顾四周,弟子们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窃窃私语的声音混在一起变得格外的嘈杂。
长老要求他们离开却无济于事,在这样的热情下,陆行渊第一次审视自己对天衍宗的影响。
如芒在背的视线掺杂了许多的情绪,憎恨,憧憬,震惊,失望,喜悦……
在陆行渊如同标杆一般插入天衍宗的心脏时,冲着他的名声而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的身份,他的离去是从天到地的落差,他的形象在无数人的心里破碎。
太多冲着他而来的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难以接受心目中的明珠坠落凡尘,甚至走到了对立面。
在陆行渊没有生出魔角时,他们还能努力的说服自己,但现在陆行渊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魔角,告诉众人他的身份。
他是魔族,是天衍宗的敌人。
“陆隐川,你不该来。”平日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