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轻笑着把牛奶递给他。
“昨天就想问了，你不喜欢喝牛奶干嘛天天带？”
沈南桑叼着吸管，整理着凌乱的桌面。
谢辞赶紧伸手帮他把书堆放好，沈南桑桌面上好多都是外籍书，懂行的都知道这些书不便宜，有些甚至是典藏版。
沈南桑见有人帮忙，坐直了身体，专心喝牛奶，任由同桌忙碌地帮他收拾桌面。
“因为你喜欢喝！”
谢辞突然低声道，手上动作没停，书桌一会儿就被他规整好了。
”嗯？！”
半晌沈南桑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刚刚他问他的那个问题。
“那谢谢你这个好朋友了。”
沈南桑笑得肆意，连声音都微微上扬。
“你喊我一声哥，那不是白喊。”
谢辞揉了揉他脑袋，眼神柔和了下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么纵容又宠溺。
今天一天还是在讲试卷，基本上就是点完谢辞就点沈南桑。
课堂成了两人的夸夸大会和优秀展示会。
老师甚至直接让两人上台讲解。
李洲这一刻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曾经有人说，人们永远只记住第一名，没人在乎第二名是谁。
可是任由他怎么努力，他还是第二名，谢辞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那么高不可攀，永远无法跨越。
但是真相更残酷，第三名更可怕。
但是他不懂的是，为什么第二名的顾北杨能跟第一名的谢辞那么融洽。
哪怕他嘴硬不承认，但是心里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动作很有朋友默契。
而且他作为第三名看第二名的顾北杨，发现也是闪闪发光。
所以说什么第二名没人在乎是假的吧，只要自己在乎自己，那么第二名一样耀眼。
他低垂着头，思绪纷杂。
想到了之前他跟顾北杨之间的事情，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想错了，顾北杨真的喜欢过他吗？
以前的顾北杨喜欢他，他是带着鄙夷的。
可是现在，顾北杨已经变得耀眼。
下课的时候，李洲来到了沈南桑桌子旁边，敲了敲桌子。
趴在桌子上的沈南桑抬起了头。
谢辞看了过来，目露不善。
李洲瞬间有种被锁定的感觉，强压紧张对沈南桑说道：
“我不是找事，就是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沈南桑瞬即继续趴着，把脸对着谢辞那一侧。
“就两分钟，我以后肯定不打扰你。”
沈南桑有些烦躁站了起来，凳脚发出了摩擦声。
“说吧！”
李洲和沈南桑来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谢辞装作无意地打开了窗户。
“顾北杨，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谢辞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虽然他一直觉得是谣传。桑桑难道真的喜欢男的？
沈南桑抬头看向他，不由嗤笑：
“你是在搞笑吗？人要对自己有深刻认知，我为什么喜欢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喜欢？”
“以前也没有吗？”
李洲觉得有点挫败。
沈南桑只觉得可笑：
“我那几天跟着你只是因为恰巧知道育才的人要堵你，还有，谢谢你那天给我出了一块钱公交车费。”
他说完就走，独留李洲一个人站在那里风中凌乱，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来平复心中的懊悔。
他真的错了吗？那人还在感谢他给他付了一块钱车费，这件事明明他都不记得了。
沈南桑突然停住脚步，谢辞眼神直勾勾看着，心里有些紧张。
却只见少年说道：
“李洲你之前从没有怀疑过顾北杨喜欢你这件事的真实性，现在反而开始怀疑了。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看法？
因为顾北杨变得更有价值了，所以你才会去反思自己是否伤害到了别人。如果顾北杨一直都中规中矩，默默无闻，是不是要因为你随意的一句’我不喜欢男人&039;,而被全校嘲笑，被你冷眼相待。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反省自己有没有错？
李洲，别人老实不是你欺负人的理由。”
这番话是沈南桑为顾北杨说的，李洲之前压根没有意识到他有不对。
他现在心里很乱，一切真的是自己造成的。顾北杨只是好心，因为他几句话成了他被言语欺凌的源头。
谢辞察觉到了沈南桑话语中不断提到顾北杨，他只以为少年是想告别曾经的自己。
等沈南桑进来，谢辞已经端正坐好，窗户跟之前一样，已经关好，像是不曾开过。
谢辞余光注意着少年。
沈南桑注意到桌上的小蛋糕，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了起来，眉眼都多出了几分柔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