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披垂散落榻上……
那是他日日休憩的榻,这般熟悉的地方,凭白多了一人,陌生之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悸动。
被子是深邃的色,上面绣着金锦暗纹,衬得上面的人宛如冰肌玉骨。
明明江洛瑶什么都没做,只是跪坐在那里,就叫盛玦心绪复杂了很多。
他试着伸手,将要搀扶起她,却不知道从哪里落手。
浑身别扭。
江洛瑶沉默地侧对于他,也没说什么。
她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力气,这才一个人起身了。
她偏头,眼眶微红。
摄政王还是那副欲帮不帮的模样,一副热心架势,实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
属实是刻薄冷漠之人。
江洛瑶算是明白了,她不再有过多的希冀,果决地偏开视线,不去看他了。
盛玦声线低哑,克制着音量:“你在和本王置气?”
江洛瑶抬眼:“没有。”
她抬眼的时候,简直和盛玦最惯常的表情一模一样,压低下颌,眉眼不悦地瞅人,只不过江洛瑶下巴窄紧软糯,脸庞也是柔和温软的,没有摄政王那种凌厉气度,反而像在撒娇,闹些娇嗔脾气。
盛玦这才发现,这姑娘别的没学什么,尽把自己的坏毛病给学去了。
他最常这般给人施压,不为什么,就为膈应人。
现在倒好,这臭毛病都让她看懂了,学会了,还用起来,用在自己身上了。
摄政王沉出一口气,缓步走近,宽袖展开,伸手便捏在了她软糯的下巴上:“别用这种眼神看本王,以后不许这般,别学坏毛病……别学本王。”
“没有学,因为王爷也没有教。”江洛瑶依旧用那种眼神看他,她顺从地仰头道,“或许是王爷的言传身教,叫我沾染了些习惯吧。”
盛玦颇有自知之明,他俯身:“你也不学个好,本王这儿可都是坏习惯,别叫你爹爹哪日知道了,气掉胡子。”
江洛瑶犟嘴:“爹爹可不会生我的气。”
盛玦:“……”
他可算意识到了,这江洛瑶睡醒了,就给人找气受了是吧?
起床气倒是挺大。
好巧不巧,摄政王这人很讨厌别人顶嘴,毕竟朝堂上顶嘴的都是一些老顽固,提出的事儿也都是气他的。
所以,一有人顶嘴,他都会下意识地蹙眉,心情迅速变得不好。
心头暴躁,后槽牙一紧,下手也重了些。
盛玦目光幽黯:“不要和本王顶嘴。”
江洛瑶是没继续顶嘴,她被捏疼了,果断一偏头,轻快地咬了下他虎口。
盛玦:“……”
她咬完,还敢继续用那种眼神瞪着自己。
光是瞪着也就罢了,还越看越委屈,一个人哭上了。
盛玦:“……”
摄政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方才的暴戾全然消散,他简直不知道该说啥了。
被咬的是自己,自己还没委屈呢,怎么就先被江洛瑶诬赖上了。
“别哭啊。”盛玦手足无措地抬着袖子,想去给她擦泪,又怕她更烦自己了,只能僵着手在半空中,欲言又止。
摄政王活这么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他向来以暴制暴,不知道姑娘家哭了该怎么哄。
从前听纨绔子弟说美人垂泪最心碎,叫人拿捏不得,盛玦还十分的鄙夷不屑,如今……
盛玦脑子像是被霜袭了,一片白茫,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对方才能止住她的泪。
盛玦心一横,用威胁的语气恶劣道:“再哭把你丢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