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翘,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开口骂人。
许笠看出了他眼色,但还是多嘴了一句:“今年京城的几位贵女似乎也都及笄了……”
盛玦鼻息略微加重,心情不是很美妙的顺手拿起了手边的书信。
他一边听着许笠在旁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书信——
这次是岳昌候江永川的信。
岳昌候,曾有恩于他。
这份恩情,他也一直拖着没还,而岳昌候为人敞亮大度,即使遇事儿也不来求他。
当初盛玦以为,岳昌候留着这份恩情是要当做大用的,谁想到呢,对方提及这份恩情的时候,居然只是要求自己收留他家女儿一段时日。
盛玦看着这封书信,那是一头雾水。
收留一段时日?
岳昌候府容不下他家宝贝女儿了?非要来自己这个王府讨嫌?
旁边的许笠还在碎嘴子:“对了,王爷,今年岳昌候家的嫡女也及笄了……”
盛玦:“……”
结合先前的折子和书信,盛玦一下子就想通了。
——岳昌候倒是话术高明,明明想把女儿推给自己,却要找理由说让女儿来自己府上暂住一段时日。
想得是挺美的。
“一向持正不阿的岳昌候,竟然也会为了女儿做出此等行径。”盛玦哂笑,“本王的府上很好待吗,是有金山还是银山,让这些贵女挤破头颅都要来‘暂住’一段时间。”
许笠没觉得好待,因此也缓慢地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不理解:“是啊,您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若不是那入京的道士,京城贵女应该也不会想到要来……”
盛玦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好脸色地抬眼盯他。
许笠:!!!
他立即用话术补救:“王爷气度非凡,天下女子都钦慕于您,只要您点个头,我们王府定将全是矜贵娇美的姑娘。”
这次,盛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像对方刚刚说的不是话,是个丧心病狂且甚是枯燥的玩笑,他索性不去看许笠了,抬笔继续去回岳昌候的书信。
——本王,不要你的女儿……
许笠一看他家王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当然了,您若不想,我们王府定然不会有任何贵女进来……”
他话音未落。
一位披着银白大氅的姑娘突然被下人迎了进来。
毫不知情的盛玦:“……”
突然被打断的许笠:“……”
看着面前冻得鼻尖微红的姑娘,许笠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对啊,他本是来禀告自家王爷的,岳昌候的车马已经来到王府门口了!
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许笠硬着头皮:“王爷,奴才有事要禀告。”
盛玦简直说不出话了,他胸腔憋着几分火气,只能低头写完方才的那一句。
盛玦收敛了情绪,提笔运腕,语气冷淡:“你觉得现在说晚不晚。”
许笠:“……”
晚了呢。
明明屋内还有一人,盛玦却偏偏冷落了对方,在岳昌候没有出场之前,他一点儿要主动问询的意思都没有。
而这时,那仙姿佚貌的姑娘也开口了:“我与爹爹在风雪中等了许久,爹爹说,我身子不好,要我先进来避避风雪。”
盛玦眉宇紧锁,显然对这个理由不是很相信。
自己府上规纪严明,外来客人就算来见,也得先去偏阁候着,怎么会直截了当地来到书房?
很显然——这就是岳昌候的计谋。
向来不近女色的盛玦腻烦得很,感觉有女子在自己面前碍眼,空气都变得浑浊了一些。
他没有回话,继续写着信件,准备等会儿连人带信一起丢给岳昌候,让对方赶快领着他那宝贝女儿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因为书房多了一人,所以盛玦下笔时格外的烦躁,笔锋若龙蛇般疏狂,越写静不下心来。
他终于还是抬眼瞧了一下那姑娘。
只此一眼。
盛玦手一顿,笔墨滴下,泅了书信的字迹。
他不是个喜好女色的人,也不怎么把视线落到女子身上,就算偶尔礼节性地瞧一下,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天下万般女子,大抵也都差不多模样。
但是这一次,盛玦明显从对方身上觉出了一点与众不同来,说不出是哪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看面相,这岳昌候家的嫡女并不让他觉得过分讨厌。
盛玦撂下笔,问她:“今年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