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琰快步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清大概是在发烧，脸颊红彤彤的，不似往日的苍白，他尝试着睁开眼，想说快点睡觉，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又被一阵绞痛打断。
顾知琰手伸进被子里，蹙眉道：“你在发烧，我们去医院好吗？”
陆清说不出话，微微摇了摇头。
顾知琰把人抱进怀里，怕他再着凉，厚重的被子将陆清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一边揉着胃，一边反复测试着他的体温。
还是滚烫的。
陆清压着他的手，过了许久，好似缓过来了那般，强行辩解道：“我不是因为吃了烤串才不舒服的。”
“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出去吹风，晚上太冷了。”
陆清笑了笑，“我在发烧，是感冒了，感冒引起的胃痛。”
“我这里没有感冒药，外面药房也关门了，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你烧的太厉害了。”顾知琰不放心道。
“我冷。”陆清撒娇卖萌地往他怀里钻。
顾知琰抚摸着他的额头，眉头紧锁，“清清——”
“你明天还有一天的戏，我没事的，等回了学校，我第一时间就去医院，你别担心，快睡觉。”陆清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
顾知琰将他的手拉回了被子里，“别乱动。”
他担心屋子里空调不够暖，又拿着遥控器升高了两度。
“哥哥我在发烧，我现在身上就跟一团火似的快要烧沸了，你是打算以毒攻毒，用高温来制裁我的体温吗？”陆清打趣道。
顾知琰没有揭穿他冷得发抖的事实，轻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等一会儿就不热了。”
陆清靠在他肩膀上，余痛连绵不断，最是折磨人，他也再没有了刚刚那嘴硬的精气神，神色恹恹地哼唧着，“阿琰，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给你揉揉，马上就不难受了。”顾知琰不敢停下，宽厚的手掌温暖地贴在陆清冰凉抽搐的腹部。
他能看出他的虚弱和强颜欢笑，越发自责今晚上为什么要带他出门。
翌日，天亮乍现。
陆清浑身酸痛地清醒过来，高烧过后，他觉得自己骨头缝都在漏风，冷的他不敢出被窝。
忽地面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顾知琰弯下腰试了试他的体温，“还有点低烧。”
陆清咧着嘴，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我没事了，你快去剧组吧，不用担心我。”
“我送你上了高铁再回来。”
“那怎么能行？”陆清摇头，“我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
“清清，你在我这里，永远排在第一位。”顾知琰一副不予商量的决绝语气。
陆清坐起身，突然来了别样兴致，他问了一个最大众化的问题，“那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顾知琰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你这个问题本就不成立，所以从来没有正确答案。”
“为什么？”
“母亲生养我，我不能抛下她，清清是要跟我白头到老的唯一，我也不能抛下他，两个都是不能抛下的人。”
“若要你真的选一个呢？”
顾知琰思忖片刻。
陆清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问题确实够傻逼的，况且男人何必为难男人呢？
他也不能抛下自己的妈妈去救他，也不能抛下他去救妈妈，无论是选择谁，他都是最痛最难受的。
陆清抬起头想着解释这个荒唐的话题，但自己嘴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就被对方给强势霸道地堵住了。
顾知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来解决这个矛盾，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问话人的嘴。
陆清倏地瞪大双眼，顾知琰的这一吻不似昨晚那么激烈，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却毫无意外熄灭了他心中的所有傻叉问题。
那一瞬间，陆清像是被定身了那般，任凭顾知琰把自己从被窝里掏出来，然后左三层右三层的套着衣服。
陆清面红耳热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小声道：“阿琰，你几号能回来？”
顾知琰心里也没底，剧组这边虽然最近都在赶进度，可是都是新人演员，演技都不成熟，反反复复地重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抠，好几次导演都发火地想要砸机器了。
“元旦能回来吗？”陆清再问。
现在距离元旦还有半个月，剧情也只剩下四分之一，应该是能回来的。
陆清抓住他的手腕，言笑晏晏，“如果你不能回来，那我来找你，可以吗？”
“我会回来的。”顾知琰保证道。
简单的早饭后，顾知琰反复量了好几遍陆清的体温，确定只是有点低烧后，才稍微放心地送他去了高铁站。
陆清一步三回头，如果不是顾及这里是公众场合人来人往，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又跑回去抱着顾知琰啃一啃了。
他知道自己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