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了他们几个,就要进去。
“卫修!”
这时,一匹俊马奔驰而至,郑心童拉住缰绳,立刻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到了卫修跟前:“卫修!”
郑心童刚刚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卫修,我们言和如何?”郑心童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可以提任何条件,我也代表郑家答应,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卫修:“不好。”
郑心童气得胸口起伏,她自觉难堪的皱了下眉,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郑家的承诺,为表诚心,我可以让我爹爹下嫁一位庶妹给你……你不要再被他们利用了。”
郑心童戴着一方面纱,遮掩着脸颊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她心里当然明白,卫修是因为父母惨死才会不依不饶。
可事实上,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她大舅父也已经死了,还是被公然斩首,大舅父一家都早已被流放闽州,她的两个表妹一个表弟全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哪怕有爹爹关照,他们在闽州的日子也不好过,舅母缠绵病榻,大表哥也在去年死在了海匪手里。
论人命,汪家死的人已经够了。
汪家是世代簪缨,而卫家不过是教书先生,人有尊卑之分,人命自然也有轻重之别,更何况在大局之下,一两条人命又算得什么?
战场上,两军拼杀,死得人更多了,真论起来,楚元辰手上沾的人命要多得多!光是昨天,就有多少禁军是死在楚元辰的手里,难道那些家眷也都要来找楚元辰报仇吗?
她自认,汪家把该还的都还上了。
卫修和池喻这两年来也没有再闹过,这不就代表着,他们也认了。
也就是爹爹这次太过草率,想要灭口,才会激得他们为保命而反抗。
只要让他们知道,郑家以后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他们应该懂得该如何取舍。
现在楚元辰摆明了是利用卫修和池喻,借着这件事大作文章,一旦被他得逞,不但是汪家,连郑家也会被连累。
而且,楚元辰也不是真的为了卫修好。
对卫修他们来说,一样是被利用,为什么不冷静下来,挑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呢。
卫修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被过往所束缚。
“卫修。”郑心童正色道,“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有什么条件大可以开。”
“只要我郑家办得到的都行。”
盛兮颜听得脑壳都痛了,忍不住出声道:“嫁庶妹?”
郑心童没有理会她,只向卫修接着道:“你也该仔细想想,为往后想想,不要逞一时之气。”
她的字字句句都是意味深长。
只差没直说,等到楚元辰目的达成,他和池喻就没用了,他现在得罪郑家值不值得。
盛兮颜笑了:“郑二姑娘,别说是嫁庶女了,就算你嫁过来也没用。省省吧,郑家早晚是抄家灭族的命,也就别连累别人了。”
郑心童猛地回头去看她,那一瞬间,她目光中迸发出来的阴冷掩都掩不住。
“盛大姑娘,这件事与你无关。”郑心童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你对卫修这般在乎,难道是你自己想……”嫁
盛兮颜抽出鞭子,毫不犹豫地向她挥了过去。
她学骑射几个月,别的没学会,抽鞭子还是挺拿手的。
对嘴上不干净的人,说什么都没用,抽几下就好。
郑心童惊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她一言不和就直接动手,所幸这一次护卫反应及时,拦在了她的身前,鞭子带起的劲风把她的面纱掀飞了起来,露出了脸颊上那道还没有愈和的伤口。
“郑姑娘,慎言。”卫修声音更冷了,“郑家的庶女,我不要。”
郑心童咬了咬唇,近乎难堪地问道:“那我呢?”
卫修想也不想:“不要。”
郑心童的脸色剧变,脱口而出道:“卫修!”一种难言的羞愤涌上心头,脸上涨得通红。
卫修向着盛兮颜说道:“姐,我们进去吧。”
姐?
郑心童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慢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修喊了盛兮颜一声“姐”?!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们俩……
郑心童怔在了原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公堂。
郑心童平息了一下呼吸,也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汪清河早已经由人转交给了京兆府大牢,如今他们一到,京兆尹就立刻升堂问案。
在一声“武威”后,卫修作为苦主,再一次详说了自己诉状:告汪清河为报私仇,杀人灭门之罪。
卫修拱手道:“学生是卫家唯一活口,我卫家上下,包括我父母和两个老仆皆都死于汪清河之手,请大人明察!”
然后,就把汪清河杀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