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乐:“……娘不哭,娘不哭!”
静乐蹲在她面前,贪婪地盯着她的小脸,她甚至都没有擦干脸上的泪水,慢慢地向她伸出了手。
骄阳又一次避开了。
不过,骄阳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担心静乐还会再哭,又上前半步,掏出了帕子,轻手轻脚地在她脸上擦了擦。
静乐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眼睛完全舍不得离开骄阳。
她在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身边有经验的嬷嬷们都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姑娘。
她满心期盼着这个姑娘的降生,为她准备了所有最好的东西,亲手做了小衣裳,缝了小被子,每一针每一线,她都没有假过别人的手。
她一心等着,满心盼着。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这十二年来,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尽了折磨和糟践。
静乐的心好痛,她的孩子……本该在手心里,千娇百宠的长大的闺女。
“帕子给你。”骄阳给她擦完了眼泪后,把帕子给了静乐。
骄阳又回到盛兮颜的身边,然后,又悄悄去看她,不知为什么,在她哭的时候,骄阳的心里也会酸酸的,很难受。
她真得就是她娘吗?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温柔的娘……
“骄阳。”静乐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真好听。”
骄阳的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与静乐相似的桃花眼里,满是欢喜。
她就喜欢有人夸她的名字好听!
静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女儿,压根儿不想再和这些恶心的人多说什么。
“拖下去,先打二十杖。”静乐头也不抬,“小心着些,别把人给打死了。”
要是一口气就打死,她这积了十二年的恶气要怎么出?!
静乐接着道:“纪明扬。辛苦你带人再跑一趟,把江家人全都押来京城,凡是欺负过骄阳的,一个也别落下。”
纪明扬毫不迟疑地应声:“是!”
他早就让当地官府把人都扣住了,直接过去提了就是。
江老太太这下是真得怕了。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全家人的命,在镇北王来说,只是一句话。
静乐要他们生,他们就生。
静乐要他们死,他们就死!
她满脸惊恐,拼命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哭喊道:“阿芽,你救救祖母吧……”
静乐冷哼着,正要抬手让人把她们拖下去,就见盛兮颜向她微微摇了下头。
静乐不明所以,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盛兮颜偏头看着骄阳,含笑着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她眉眼温柔,带着一种鼓励。
骄阳沉默了数息后,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在她的注视中,朝江老太太走了过去。
“阿芽!阿芽!”
江老太太哭得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甚是可怜:“是祖母从小把你带大的是不是?祖母最喜欢你了……”
骄阳一直攥紧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汗水黏腻。
姐姐告诉她,她不需要害怕。
做错事的人,不是她!
而是他们!
骄阳眼中紧张和畏惧渐渐淡去,她抽出了绑在腰间的马鞭,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啪!
劈头盖脸的一鞭吓得江老太太赶紧高抬起双臂挡在头上。
鞭子抽在了她的前臂上,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惨叫了出来。
骄阳捏着鞭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求情?”
“你们打我,我哭着求饶的时候,你们有心疼过吗?”
“现在,你们倒霉了,反倒我去求情。”
“我傻吗?”
江老太太抱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面前小姑娘,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
那个木讷呆板,连讨好都不会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的强势……江老太太想不出别的词,这“强势”还是她从戏文里学会的,就跟面对官老爷一样,让她连头都不敢抬。
“都怪你!”她忍不住冲曹氏嚷嚷道,“早跟你说了,别打她,别打她!你非要打,你这个杀千刀,咱们家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她骂了几句,又冲着骄阳讨她说道,“……阿芽!阿芽!祖母帮你骂她了。”她一脸的讨好。
“不必。”骄阳摇了摇头。
江老太太以为她心软了,还想再说几句软话,结果她淡淡一笑道:“我自己来!”
她再次甩出了手上的马鞭。
盛兮颜自己还是个半桶水,也就教过她一回,骄阳就甩得比盛兮颜还要顺溜了。
黑色的鞭影如臂使指,抽向了曹氏。
曹氏毫无准备,吓得赶紧要逃,可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马鞭,伴着一阵凌厉的破空声,马鞭从她额头落下,划过了她半边脸颊,在她保养的犹如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