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逸看向盛兮颜,礼貌地问道:“这位是盛大姑娘吗?”
盛兮颜福了福礼:“是我。”
楚元逸忙抱拳回礼,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了两折的纸,说道:“这是我娘让我交给盛公子的。镇北王府为盛公子作担保。”
盛兮颜面上一喜,双手接过,真心诚意地说道:“多谢郡主为我弟弟担保。”
楚元逸腼腆地笑道:“不用不用,盛大姑娘,盛公子,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他抱了抱拳,又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很快就走了,盛兮颜展开看过,纸上的字迹绢秀,盖有镇北王府的印戳,想必是静乐郡主亲笔所书的担保书。
她把在担保书给了盛琰说道:“你先去报名吧。”
盛琰珍惜地拿过,立刻就进了兵部,这次他很快就出来了,欢喜道:“姐,我报上了。”
尽管知道有镇北王府的担保,肯定不会有问题,但闻言,盛兮颜还是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
这次真是多亏静乐郡主了,要不然盛琰能不能报得上还难说,若是等下一科,就要凭白多等三年。
了了一桩大事,盛兮颜这才问道:“琰哥儿,楚二公子怎么知道你需要担保书?”
“可能是听到的吧。”盛琰抓了抓头,不太确定地说道,“之前我和在兵部跟他们吵了一架。刚好楚二公子也在。”
盛兮颜没有多纠结,含笑道:“等过几日你和我一同去镇北王府向静乐郡主道谢。”
盛琰赶紧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姐,那还买不买马?”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生怕他姐觉得他今天不争气,不给他买马了。
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得盛兮颜心头一乐,爽快地小手一挥,说道:“买!上马车,我们去西市。”
一听到买马,盛琰早就把自己不坐马车的坚持给抛诸脑后,乐呵呵地跳了上来。
马车直奔西市。在路过建安伯府的时候,盛兮颜挑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朱漆大门上方“建安伯府”的牌匾已经取下,门上贴了几道写着“封”字的白条。门口已经没有了东厂番子驻守,就连那两只石狮子也不见了,曾经显赫一时的建安伯府多半就会像这样无声无息的彻底沉沦。
盛琰凑过头来也看了看,说道:“姐,你在看建安伯府?”不等回答,就又自说自语地说道,“我听阿诚说,建安伯府是犯了谋逆大罪,东厂查出来的。”
盛琰知道的也不多,事涉东厂,谁都讳莫如深。
他压低着声音,又道:“阿诚还说,前几日,昭王向皇上斥责东厂肆意妄为,铲除异己,有不臣之心。后来还被皇帝骂了一顿。”说完就闭嘴,小心脏怦怦直跳,好像东厂番子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
盛兮颜默契地绕了开这个话题,只问:“你想要什么马?”
盛琰眼睛一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拥有一匹马,但功课还是做足了的,盛兮颜一问,立刻侃侃而谈,说着说着,就到了西市。
西市是京城里有名的马市,卖马的不少,就是好马难得,得看眼光和缘份。盛兮颜不懂相马,就让盛琰自己挑,盛琰几乎是左看也好,右看也要,挑来挑去,费了好一番工夫,最后挑中了一匹蒙古骝马。以盛琰的话来说,这匹马背毛浓密顺滑,眼睛明亮有神,身躯结实,体态优美,一看就是匹好马。
是不是好马,盛兮颜不太懂,但这马的性子倒是格外温顺,就算是盛琰这个陌生人骑上去,它也只是甩了甩蹄子,没有焦躁不安。
盛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直到盛兮颜付了银子,才喜滋滋地牵着马回去了。
盛家有马,主要是用来拉马车的,盛琰想要骑也行,但到底不是他的马,也不能经常骑。如今有了人生中第一匹属于自己的马,盛琰简直要乐疯了,回去的路上,也不顾连马鞍都还没买好,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背,慢悠悠地在盛兮颜的马车边上溜达。
盛琰从小是学着君子六艺长大的,如今骑在马背上倒也像模像样。
他简直得瑟极了,一路上,但凡遇到认识的,不管熟还是不熟,都会特意停下来打声招呼,强调一下,这是他的马,要不是实在不顺路,盛琰还打算去他嘴里常提的阿诚面前显摆显摆。
于是,去西市的时候花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
盛兮颜刚下马车,盛琰就迫不及待地安置他的马儿去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姐,你先走吧,我去给它刷刷,再喂些草料,我总觉得咱们府里的草料买的不好,”他指着那两匹拉车的马,挑剔地说道,“你看它们一匹比一匹瘦,明天我去问问哪里可以买到好的草料,还有啊,姐……”
“琰哥儿,颜姐儿。”
正说着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盛兴安叫住了他们。
见过礼后,盛兴安看了一眼盛琰牵在手上的马,问道:“这是新买的?”
盛琰眉眼都在笑:“是大姐姐给我买的。”
盛兴安微微颌首,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