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榻都显得困难,他窝在喻行舟怀里,被一双手来回抚摸。
喻行舟的动作很温柔,垂眼看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笑意,一会挠挠下巴,一会揉揉肚皮,他被摸得哼哼唧唧,忍不住伸个懒腰,舒坦地眯起眼。
就在他翻了个身,开口准备让喻行舟给他挠挠痒时,嘴里却发出“喵呜”的一声,萧青冥顿时受到惊吓,瞬间被自己吓醒了。
他一下子睁开眼,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喻行舟,不料,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瞳。
昏暗的月光下,喻行舟斜靠在枕头上,单手支着脸颊,另外一只手抱着蛋,眼神光仿佛蒙上一层薄薄的银雾,正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喻行舟似乎也没料到熟睡的萧青冥会突然睁眼,愣了愣:“你怎么醒了?是做什么梦了?”
萧青冥略微蹙起眉心,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人压下来,不悦道:“你怎么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喻行舟双眼没有一丝睡意,分明是醒来很长时间,甚至压根没有睡,竟然就这样彻夜看着他。
喻行舟顺着他的力道俯身,轻轻在对方眉心落下一吻,本来只是蜻蜓点水般蹭过他的额头,可一旦肌肤相亲,嘴唇却怎么也不肯再离开那人的皮肤。
就那样顺着眉心一点点吻下去,亲过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睛,最后流连在柔软的唇上,辗转亲吻。
两人的气息渐渐变得越发急促炙热,他的吻越来越深入,恨不得将嘴里所有的空间全部占满,直到差点连呼吸的节奏都忘却,才堪堪分开一点。
喻行舟捧着萧青冥的脸颊,目光细细描过他的眉眼,仿佛再三确认后,极小声的轻轻吐出一口气:“幸好不是梦。”
萧青冥失笑:“你到底怎么了?今晚怪怪的。”
他揽着对方的腰,温柔地抱着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把蛋也抱过来了。”
喻行舟摇摇头,良久没有说话。
自从萧青冥上次在长幽山谷遇难受困,差点出事,喻行舟就时常做噩梦,梦中总是看见对方浑身是伤,在绝境里无助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他。
梦里的萧青冥朝他伸出手,自己却怎么都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深渊里,离他远去,任凭他再如何惶急呼喊,也找不见他的身影。
每当这种时候,喻行舟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拳头狠狠捏住,不断抽搐着钝痛,然后生生将他从噩梦里惊醒。
庆幸的是,他一醒来,心爱的人就好端端地躺在他身旁,睡颜沉静,偶尔会在梦里搂住自己,把脸颊挨过来轻蹭。
被萧青冥的睡颜安抚住的喻行舟,便会小心抚摸他的长发,在微凉而柔顺的触感里,寻到一丝真实的慰藉。
他还记得那天,他扑在最前方疯了一样不停挖掘土石,脸上阴鸷得近乎狰狞的表情,吓得周围的民夫和士兵甚至不敢靠他太近。
许多年前,萧青冥已经差点死过一次,自己差点就此失去他,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再遭到一次濒死的绝望?
他不敢想象被困的八天,萧青冥是如何在饥饿和伤痛中熬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这八天是如何魂不守舍,度日如年。
区区八天尚且如此艰难,一想到对方还曾经受过五年的折磨,喻行舟简直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将头埋在萧青冥怀里,手里紧紧抓着他的一撮长发,声音有些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不许你以后再做任何危险的事,也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一天!”
萧青冥自胸膛里震颤出几声沉笑:“朕看朕是太纵着你了,竟敢命令起朕来了?”
喻行舟幽幽道:“臣不敢,臣是在祈求陛下垂怜。”
萧青冥嘴角一扯,又来这招,这厮真是百试不爽。
他轻哼一声:“你这个样子睡不着有多久了?要不要叫白术给你开副安神的方子?”
喻行舟摇摇头,手指轻轻捋着他的头发,道:“睡不着的时候,这样数一数陛下的头发,慢慢就会睡着的。”
萧青冥哭笑不得:“你是有多无聊?”
喻行舟无比认真道:“就算是掉了一根,臣也会心疼的。”
萧青冥在枕头上摸索片刻,不知从哪儿捞起一根落发,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瞧,掉了呢。”
喻行舟抿了抿嘴,立刻扑上来抱住他,难得带上几分小孩般的赌气:“都是我的,不许掉!”
萧青冥被他逗得笑出声:“上次也不知道是谁揶揄朕不是五岁的?”
两人扑滚在一起玩闹了一阵,被完全安抚下来的喻行舟渐渐又有了睡意,他紧紧贴在萧青冥颈窝间,低低道:“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萧青冥心中微动,轻声问:“如果是一个美梦,你最希望梦见什么?”
喻行舟嘴角隐隐翘起,仿佛光是想一想就足够令他雀跃欢喜:“希望你说爱我。”
萧青冥隐没在黑暗里的耳尖略微泛起一片浅红,他想起自己受困时,总是后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