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面前的手机亮起,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晏然川神色收敛了几分,像是冰山被温柔春风拂过,轻易叫人窥探出坚硬外壳下的软肋。
“怎么了?”他接起电话,嗓音冷淡。
“晏然川。”岑烟迷迷糊糊地将手机贴到耳边,因为发热嗓音有气无力,听起来格外脆弱,有点像在撒娇,“我发烧了。”
发烧?
方才还冷硬的男人喉咙一紧,缓缓站起身,看起来仍旧从容,只是皱起来的眉头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说了声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往前迈了两步,晏然川回头看向老先生,“改日再登门拜访。”
“好,我等你。”
晏寒朝原本的得意粉碎得彻底,差点维持不住体面的模样,攥紧的拳头上迸出几根青筋。
剧院下方,男人坐在卡宴后排报了地址,冷声道,“开快点。”
晏然川在路上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赶到之时医生已经出来了,“不用担心,着凉发烧了,我开了点退烧药和感冒药,晚上注意点体温。”
他将医生送出去后,进来看见女人躺在床上,不像平日里的强势,面上多了几分脆弱。她勉强睁开眼看他,眼睛里似是含着春水。
晏然川抬手摸上她滚烫的额头,“怎么会发烧?”
“泡澡睡过去了。”她说完打了个喷嚏。
男人表情微怔,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晏然川皱着眉,早知道昨晚看着点,也不会让她着凉。
他走到客厅倒了杯热水过来,还没喂她喝,就见岑烟伸出手攥住他衣摆,她表情很奇怪,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大概过了五秒钟,岑烟说,“我饿了。”
晏然川没想到说的是这个,眼底多了几分无奈。他坐着没动,大概是觉得她这副表情有趣,但岑烟却有些生气,她本来就头疼,面前的人还敢不听他的话。
她激动地半起身看他,胸口上下起伏,像两座拥有着漂亮弧度的小山峰,说话微微喘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生病了你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我合同可还没签。”
晏然川的视线从她的唇瓣移到微湿的脖颈,“嗯。”
嗯?只是一个嗯?
岑烟看他,“等我病好,你等着我折磨你。”
他站起身,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温柔,晏然川伸手将她摁了回去,“我等着你。”
她怔了怔,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像是示威。
岑烟也没有多想,她头实在是太痛了,只能强迫自己入睡。中间晏然川叫她的时候,她也只是勉强支撑起来喝粥。
他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似乎她是什么不会吃饭的小孩。
见她脸上微怔,晏然川看向她,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张嘴。于是岑烟张开小口,他看见她粉色的小巧的舌头,抬手将粥送进她口中。
吃过饭,晏然川拿药过来,“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她攥着水杯,将医生开的药一一吃完,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晏然川不见了,正疑惑着他又进来了,手上拿着几颗橙子软糖。
糖果被递到她面前,岑烟觉得他在侮辱自己,“我又不是小孩,这种药还会觉得苦。”
可晏然川已经撕开了包装纸,纤长的指尖拿着软糖递到她唇边,她下意识张开唇,吃下糖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
岑烟心跳无意识地加快。
他伸手握住她的脖颈,让她好好平躺下来。
岑烟实在是难受,没空跟他计较。她闭上眼后眉头仍旧是紧锁的,看上去格外地不舒服。她因为难受哼了几声,声音带着不自知地勾人,像猫爪一样挠在人胸口。
晏然川眸底翻涌,抬手将盖着的被子掖好。
正准备回房间,胳膊被人抓住,岑烟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刁蛮和因为生病才有的柔软,“晏然川,你不准走。”
她在命令他,可是这声命令又带着别的什么情绪。
比如依赖。
晏然川那颗冷硬的心一寸一寸地柔软下来,听了这话又回到了床侧,“嗯,我在。”
岑烟其实听不太清,但潜意识里却觉得安心。她攥着衣服的指尖微微松了松,纤细的手腕被握住,放进温热的被子里。
第二天醒来时她烧退了,觉得身体都轻了不少,一抬眼却发现晏然川睡在床边,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
他居然守了自己一夜?
她一动,压在她身上的人也被弄醒。晏然川起身,睁开眼看她,他大概是因为带了倦意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
晏然川起身,想去拿温度计给她量体温,却因为一整夜别扭的姿势差点重新跪下来,他皱着眉,看起来有些难受。
岑烟问他,“怎么不回床上睡?”
“昨天晚上是谁让我留下来?”他将温度计拿过来给她量体温,面容清冷。
她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