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她姓甚名谁吗?平安桥那儿传的可厉害了,说她是什么城中富户的小妾,不想活了才往河里跳,到底是不是……”
江月拍了她一下,说不是。
“她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并没有求死的样子,应当只是巧合。毕竟那会儿桥上确实人多,摩肩接踵的,一个不注意让人挤下去了,也是有的。至于她的身份,倒确实不知道。”
不过是夜间遇到的一桩小插曲,隔天江月让熊峰帮忙跑了个腿,寻到了当时救到那妇人的人,转交了那个金锞子,便就此揭过,谁也没再提这件事。
后头偶有好事者顺藤摸瓜,来跟江月打听。
江月也只作一问三不知,“我只是恰好遇到,顺手去施救,后头人醒了,她托我转交给了银钱便分开了。那时天暗,大伙儿都没看清对方是谁,我哪里知道去?”
渐渐的,小小的风波便也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底,天气渐暖,梨花巷一带也总算是暖和起来,不再那么冷清。
去年的旧客回来了不少,加上年节上积攒的新客,江月的药膳坊生意渐好。
这日天色阴沉,刚过午时就下起了雨,铺子里便跟冬日里一般冷清。
这种天气委实适合睡觉,江月正站在门口,想着要不要把铺子关了,却看有雨幕之下,有两人打着伞过了来。
很快,两人到了铺子门口,拿下了挡住头脸的油纸伞。
穆揽芳的笑脸出现在了江月眼前,“看你愣半晌了,难不成大半个月不见,就又不认识我了?”
不怪江月没有一眼认出她,穆揽芳如今的变化属实大。
从前她整个人肿胖得跟发面馒头似的,后头解了毒,吃着江月开的排毒药,人便一日一日的瘦下去。
年头上她来江家走动过,当时就看着只比普通女子圆润了一圈。
现下她比年节上又纤细了一圈,身形再也跟肥胖、圆润这样的字眼不沾边。
而且她打小就酷爱马球,只是后头不知为何发胖了,才渐渐没再涉猎那些。
近来她应当是又捡起了这项爱好,肤色看着比之前深了一些,却并不难看,看起来越发康健英气。
两人虽然一段时间未见,但是前头过命的交情也不会变。
江月便一边笑说:“你越来越好看,可不是让我认不出了?还当是画上的仙女来了呢。”
穆揽芳笑着啐她油嘴滑舌,然后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进了铺子。
坐到一处之后,江月顺手拉过她的脉摸了摸。
穆揽芳见了,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见过各种打招呼的方式,就没见你这样,见人就搭脉的。”
“诊个安心嘛。”江月凝神感受了一番,“你现下余毒已清,而且近来也调养的很不错。但到底也算是大病初愈,若下次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便不要冒然出来了。”
穆揽芳连忙合掌求饶,说是是是,“江大夫交代的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过我也不是没事儿,是有事儿跟你说呢!”
江月细问起来,才知道穆揽芳是请她出诊的。
年节上,她远在江南的外祖母特地托人来瞧她了。
托的也不是旁人,是她外祖母的闺中密友。
那位老夫人虽也是江南人士,但嫁的远,就在府城一带。
如今身子不适的,便是那位老夫人了。
“史家老夫人本是这几日就要动身回府城的,但是近来天气反复,她身子有些不好,便想让你去为她瞧瞧。”
出诊而已,江月并不见怪,只是带着若有所思的笑,盯着穆揽芳瞧。
把穆揽芳瞧得不好意思了,她只好告饶道:“好啦,那位老夫人规矩大,日常只用医女,不用男大夫。我家就有医女,借调过去十分方便,没必要特地来请你。这不是……这不是想让你帮我掌掌眼嘛!”
史家老夫人虽然和林老夫人虽然也有半辈子的情谊,但时下女子嫁人之后,都是以夫家为先,加上两人常年分隔两地,倒也没有那么深的情谊——让史老夫人在年节上,特地来探望穆揽芳这小辈的病。
探病只是个名目,其实是两家在相看亲事。
穆揽芳年岁不小了,前头又因为中毒,胖的那么厉害,加上后头尤家的事发,桩桩件件都影响到了她说亲。
林老夫人得知外孙女身子好了,便为她张罗了这桩亲事。
史家虽是府城的商户人家,家中无人为官,但子孙中也有读书人,规矩森严,有‘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人口上头便比许多高门大户简单许多。大房的长子嫡孙更是娶到了翰林家的小姐为妻。
史家老夫人只生养了两个儿子,穆揽芳现下相看的,就是大房的幺子,若是成了,将来和那位翰林小姐成为妯娌,也不会堕了身份。
那位史家公子,比穆揽芳小一岁,据说是因为在外求学,耽误了年月,所以这会儿还未说亲。
江月斟酌着措辞道:“治病倒是无碍,但是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