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晚间是我错了。我不该满嘴胡吣,你别生气了。”
檀云也是,跟着说:“素银,我也跟你致歉。我把我的首饰衣料都分给你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众人关切、致歉的声音交织在一处。
素银如古井一般的眼神闪了闪,而后眼眶慢慢地发红。这才有了几分生气。
半晌之后,她看着还在为她诊治的江月,苦笑道:“江娘子何必费力气救我呢?我本也是活不了的。”
不等江月回答,她又接着道:“带我去见大老爷吧,我都说。”
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就等在偏院的堂屋等着听消息。
素银被搀扶着出来后,便直接道:“大老爷让人去拿我,想来已经是知道了。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唆使成哥儿在路上来回折腾,也是我跟大夫人提议,说知道望山村附近有适合落脚的小院,后头的蒙汗药是我下的,老夫人也是我害的。”
听到她这般直白地供认不讳,谢家众人,包括已经对素银生出怀疑的谢家大老爷,都不禁变了脸色。
“素银,你……”谢家大老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半晌,才接着道:“你是如何加害母亲的?”
这算是众人心中最不明白的地方了。
素银忽然笑了,她拿出方才吐出来的那个模样奇特的银铃,“这个,是我从老夫人的佛室里偷的。”
谢老夫人的佛堂不许旁人出入,但有一年,成哥儿忽然发了烧,连着几日都不见好。
谢老夫人就让素银把成哥儿连同被褥抱进了佛室,乞求神佛保佑。
后头成哥儿醒了,发现自己在他祖母从不让他涉足的佛室——他那会儿才两岁,正是任事不懂,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他趁着老夫人不注意,拿了佛龛上供奉的一个银铃。
那银铃十分奇特,没有铎舌,却能响动,而且还能传播得甚远,成哥儿觉得太新奇了,非闹着要把它带出去。
但谢老夫人却是大惊失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严肃叱责了成哥儿,而后将成哥儿送了出去。
回来后委屈坏了的成哥儿自然把这件事告诉了素银。
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只是她,还有其他丫鬟。
可丫鬟们都不上心,因为她们当时就守在佛室外头,根本没听到什么铃音。
她们只当时成哥儿烧糊涂了,做了个怪梦,不然谢老夫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铃铛,叱责他呢?
但素银知道成哥儿不是乱说,因为她也听到了。
这件事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后来她哄着成哥儿具体描述了那银铃的模样,而后休沐的时候去了外头的银匠铺子,借用了器具,用自己的巧手做了个差不多的。
再之后,便是苦等了许久,等到成哥儿自己都不记得那银铃了,才终于等到一次机会——几个月前,守佛堂的丫鬟吃坏了肚子,喊她临时顶会儿差事。
她便趁机进入了佛室,将自己制作的银铃和那个调换了。
做完那桩事,素银心中也忐忑了好一阵子,因为她虽然自小做惯了类似的活计,但制作的银铃只能说样子像了个八九分。而里头的构造,她根本学不会,很容易被识破。
可后头居然相安无事。可见谢老夫人只是供奉那铃铛,而从来没有去仔细检查过。
但这件事迟早要露馅,所以素银不敢耽搁,同成哥儿说起外头好吃的、好玩的,又遗憾地说:“其实年节上外头最热闹不过,可惜少爷不能跟着老爷夫人他们回乡祭祖。”
成哥儿果然意动,说服了谢老夫人让他回乡。
于是后头按着她的计划,谢老夫人果然什么都没带,匆匆忙忙地从府城赶了回来。
而她则只需要趁着谢老夫人身体不适之时,在她的院子里用那银铃制造声响。
那银铃那般巧夺天工,声音也是天下独有,本该在府城的佛室里,却忽然在这县城响了起来。
加上连素银也不知道的、谢家老夫人似乎对这个铃音莫名忌惮的原因,谢老夫人毫不意外地因为情绪起伏甚大,病得越发严重。
素银恶狠狠道:“若不是江娘子,若不是今晚珍珠和檀云今晚非拉着我说话,那老婆子早就……”
听着她要对谢老夫人出言不逊,谢大老爷立刻打断道:“母亲待你不薄,成哥儿更是把你当成半个亲娘,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待我不薄?半个亲娘?”素银苦笑,眼里骤然落下泪来,愤恨地道:“可我本不想要这些!”
银匠靠手艺挣钱,比地里刨食儿的庄户人家日子好不少。
可是那年,素银的爹吃多了酒,从城里回村的时候摔断了一只胳膊。
阖家就指着他的手艺过活,突然断了进项,又交付出去一大笔医药费,且素银他爹未来至少两三个月,不能再做精细活儿。
而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总不可能几个月不吃饭。
所以家里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把年纪适宜的素银嫁给员外当小妾,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