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也亲切地拉过江月的手,说:“小娘子莫同我大嫂计较,她虽然看着比你年长几岁,但心性儿还不成熟。”
江月忍不住弯唇笑了笑,说真的不碍事,她反正本也没准备再要陶氏的首饰。
两人一左一右把江月往外送,因谢家宅子实在阔大,比穆家的宅子还大不少。
是以说了会子话,也不过才道二道门。
金氏怕小嫂子再惹出笑话,便由她开口和江月攀谈道:“我们很少回县城,从前便也不知道县城中还有江小娘子这样的妙人,不知道您师从哪位大夫?如今在哪家医馆坐诊?往后寻小娘子,也便宜些。”
“家父从前在京中做药材生意,为我请过先生,但更多的还是自己摸索。所以若是两位夫人信不过我,其实也可以让府中大夫检验我开的方子,我是无碍的。”
金氏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娘子千万莫要误会。母亲都信得过你,哪儿轮的到我来置喙?只是我俩身上也有些不好,也吃了不少药但都不见好,而且一些事也不方便和男大夫说。是想请小娘子为我们二人看看,这才多提了一句。”
“那我为您二位诊诊脉?”
陶氏先把手腕递送到江月眼前,江月刚把手搭上,就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原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过来了,她也并没有摆谱,只是笑着解释道:“老夫人见两位夫人久未回来,便使老奴来瞧瞧。”
其实倒也不怪谢家老夫人催的紧,而是她做事素来雷厉风行,这会儿已经开始查起那蒙汗药来了。
陶氏和金氏作为受害者,自然也要被问话。
陶氏连忙把手收回,金氏也不敢再和江月攀谈,脚步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很快就将她送到了门口。
江月请了她们止步,不必相送,陶氏和金氏连忙对她福了福身,见了个礼,便脚步匆匆地跟着那妈妈回去了。
此时前头把谢宅围得水泄不通的城中百姓听说谢家的公子已经寻回,便都已经散了。
江月便很顺利地出了来,而后在临街的一个茶水摊上找到了联玉。
“才说你不舒服,怎么等人也不找个暖和的地方?或者是直接回家等我。”江月说着,语气中不由多了一丝嗔怪。
联玉情绪不高,没有像往常似的打趣回来,而是神色淡淡地道:“无事,这里能看到谢家门口。不至于跟你错过。”
他这样子可能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江月便也没再久留,摸了几文钱结了账,而后拉上他的手腕,顺带给他把个脉,便和他一道往家走。
联玉的脉象她是日日都在诊的,也不过分开个把时辰,所以这次他的脉象依然没什么不对。
但他本就一身的内伤,平时他面上不显,也不过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忍耐罢了。能忍耐也并不代表他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江月也没有见怪。
想着他特地跟来,应也是觉得对谢家有些好奇。
所以不等他发问,江月就把谢家的情况讲给他听:“那位老夫人好威严,不苟言笑,真的是好气派,谢家在她的治理下,委实是井井有条,规矩严谨。上到主人家,下到奴仆,都进退有度。”
想到活泼的陶氏,江月忍不住弯了弯唇,“应该说在老夫人面前都进退有度。不过既然谢家能养出性子跳脱的夫人,想来老夫人素日里对待家中的小辈应也不算严苛,家中的氛围非常不错。”
说着话,两人都快回到梨花巷了,听了一路的联玉才开口问道:“谢家……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蒙汗药的事儿?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先私下审问,我见老夫人心中有成算,便也不大想搀和他们的家事,又想着你在外头等我,就先离开了。不过说好明日再上门去给老夫人诊脉,明日应也知道结果了。”
“除了这个呢?”
“旁的……”江月思忖着道:“那就是谢家看着不像普通商户人家?我家从前也算富裕,京中的宅子不比谢家的小,奴仆也不比谢家少。但总觉得哪里不大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另外就是谢家两房人对老夫人的态度,好似有些恭敬过头,而亲近不足。”
说到这儿,江月就看到了等在巷子口的宝画。
宝画也瞧见了他们,小跑着上前,说:“姑娘,您没事儿吧?”
江月好笑道:“我不过是把成哥儿送回谢家,能有什么事儿呢?”
宝画道:“姑娘不知道,这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原来,宝画他们虽然没跟着江月和联玉一道去谢家,但回到梨花巷,就听街坊四邻都在议论谢家丢了孩子的事儿。
那寻人启事贴的全城都是,且还许诺了丰厚的赏金是一遭,另一遭是这谢家老夫人的来历十分显赫。
谢家从前不过是这小城里里的普通的人家,虽不至于穷的吃不上饭,却孩子众多,也没有余粮。
那年宫中小选,挑选良家女子进宫为宫婢,谢家人为了几两银子,把最小的女儿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