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落在耳边,有几分重,开口的嗓音还有点哑,“……醒了?”
“刚醒。”
声音极小,有点涩涩的质感。
用嗓过度。
“饿了吗?”
“嗯。”
傅予沉没睁眼,伸臂探手到床头,拿起电话,指尖摸索着摁了前台,“晚餐放门口。”
“……出去吃吧?”
沈止初说。
“……”傅予沉先笑了声,才掀起眼睫,意味深长,“……你有力气出门?”
她也不是一定要出门,只是想从这床上起来。
“……去趟餐厅的力气还是有的吧。”她没什么把握地说。
“想吃东西,也不必那么麻烦。”
他牵过她的手。
“……你好烦。”
傅予沉翻身压上来,散漫地笑着,“好无情啊,用完了嫌烦。”
他再度牵起她的手,往下落。
唇覆在她耳边,低声,磨着,“还想要吗?”
沈止初想说不想,可是掌心贴合,喉咙已然开始发紧,呼吸也变了节奏。
她小声抱怨似的,“好重。”
像裹了一层丝绸的岩石或钢铁,表面触感是细腻而不平的,内里却极度坚硬。
落在掌心,是沉甸甸的重量。
察觉到他探手到床头拿东西,沈止初立刻道,“我真的想出门,透透气。”
傅予沉定定看她几秒,改了主意,“行。”
他下床,随便扯过一条毯子围在腰间,去门口将餐车推进来。
吃饭时候,傅予沉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沈止初模模糊糊只听到一句,“监控关掉。”
她问,“待会儿去哪儿?”
“能透气的地方。”
她吃得好好的,他坐过来,将她抱到腿上,又要喂。
一口没嚼完,就要喂第二口。
“我自己会吃饭。”
她有点生气了。
“老子就要喂你,张嘴。”
沈止初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这点事也要强迫我?”
傅予沉懒懒地笑,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嗓里压着坏,“吃零食的时候,乖的要命,又会舔又会含,这会儿吃个饭倒是不愿意了。”
一阵酥麻的电流自心脏蜿蜒而过,蔓延到四肢百骸,沈止初蓦地软了身体,瞪他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却是多了几分控诉。
“你又在胡说八道。”
“乖,”他叉起块软软的生蚝肉,递到她唇边,“就是想疼你,这也要跟我犟?”
“……你喂得太快了,来不及嚼。”
她垂下眼,低声说。
“那你说出来不就完了,”傅予沉笑着,“我慢一点。”
这话,好像总有别的深意。
沈止初没再抬眼看他,耳根红透。
吃完了饭,她问,“去哪里?我得换衣服吧?”
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裙。
此外别无他物。
傅予沉上下将她看了一遍,“不用。”
三天了。
终于被他牵着出了房门。
沿着走廊,从这头走到那头,推开双开的玻璃门,外面是个露台。
露台中央是个露天的温泉池。
市郊极干净的夜幕下,白雾缭绕。
空气冷冽而纯粹。
工作人员很尽责,池边放了几十个造型各异的花瓶,香薰蜡烛点缀其间。
风铃花、洋牡丹、蔷薇、芍药,粉白粉白,在烛火的映照下,有种朦胧而纯洁的美感。
隔着约一米多的距离,摆着餐盘。
其上,水果、蛋糕、红酒,一应俱全。
傅予沉倚靠着池壁,双臂大张,架在池边。
他看着刻意离他两米远的沈止初,眸深似海地看了一阵,“……过来。”
她实在是不得体。
睡衣被温泉水一浸,几乎透明了。
可如果不过去,等他过来,事情大概就不再受她控制了。
沈止初慢悠悠挪到他身前。
傅予沉眼睫落下,视线停在那浮在水面的透明。
半晌,哑着声说了句,“……衣服不错。”
沈止初折臂用掌心覆住他双眼。
“不许看。”
傅予沉顺势往后倒,后脑勺枕着池边,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震出几声轻笑。
喉结上挂着水珠,蛊惑人心。
许是这三天被他带坏了,沈止初顿了两秒,竟倾身压上去,啃咬他的喉结。
傅予沉闷哼一声,“你……”
沈止初探手从餐盘里拿出一颗青提,喂到他唇边。
傅予沉张唇吃下去。
他笑着,“……也要喂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