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差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仲姨却还是顽强地仰着脸,“你不要再来找我家初初。”
傅予沉看着她,问,“您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家保姆……”这样显得很没有分量,仲姨又补了句,“但是,她从上初中起就是我在照顾。”
傅予沉敛了眸,返回车边,打开车门,从前置物箱抽出个文件夹。
而后又走回来,说,“这个文件,麻烦您给她,让她签个字。”
仲姨愣愣地看着他。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仲姨下意识接过了文件夹,看着那男人掀开车门,弯身坐进去,而后关车门,带了把方向盘,柯尼塞格掉头绝尘而去。
仲姨回到书房,沈止初视线还落在书页上,轻声问,“走了吗?”
仲姨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走了,但是他给了你这个,让你签字。”
沈止初终于抬起脸,接过来,打开。
文件上头几个大字,一看即知是什么内容。
她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又开了口,“走之前,他说了什么了吗?”
“说了,”仲姨点头,“他说: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沈止初沉默着,垂下眼睫。
-
北城姜家,坐拥许多娱乐设施,大型游乐场、酒吧、夜店,许多声色场所都是他家的产业。
五号公馆是其中之一。
它距离cbd楼群只有一个街区,是高级白领们,尤其是金融界人士,下班后常去的娱乐会所。
五号公馆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小楼,隔着一条幽静的窄巷,旁边是另一家名叫香海的会所,再旁边就是fu酒店。
香海也很有名,实名预约制,不接受任何现客,是娱乐圈某些大佬们爱去的地方。
今天为了给傅予沉补办生日宴,姜煊特意将五号公馆清了场。
五号公馆是奢华酒店式的装修,进去之后先是前台,往左经过一道短短的走廊,在尽头,视野霍然开朗,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天花板垂下,中空式的舞池,下面错落着卡座,每个周末都会有著名dj来这里演出。
前台往右,是遍布了三层的私密包厢。
晚上九点,傅予沉才姗姗来迟。
他直接从公司来的,迈巴赫在楼前停下,向衡先一步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傅予沉刚迈出一只脚,姜煊就掐了烟迎上来,“你怎么回事,好几天不见,是不是瘦了?”
傅予沉穿着高定西服,里面是白衬衫,领带是很有质感的黑色。
高大的身材撑起了西装,显出了原本的窄腰宽肩和长腿。外套扣子当然没扣,那领带早在车里就拧松了,单边耳垂上缀了个特别小的银质耳环。
这幅模样,看起来又矜贵又坏。
偏他漂亮的眉眼又锋利,浓密的眼睫那么一落,又有些散漫的意兴阑珊。
特别勾人。
这个时间点,有不少上班族下了班抄近路赶地铁,路过时,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傅予沉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这是咋了?”姜煊扭头询问地看向司机,这一看,便哟了声,“您瞅着脸生。”
向衡忙半鞠了一躬,“我是向衡,傅家老爷子指派给小少爷当司机的,为了方便小少爷往返公司。”
“哦哦,”姜煊紧走几步赶上傅予沉,一手搭在他肩上,一脸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去公司上班了?”
傅予沉没搭理。
姜煊上下打量他,“怪不得,还穿了西装。可真不像你。”
进到大厅,耳里立刻灌入一阵音乐声和笑闹的人声,傅予沉眉头皱得更深,“不是清场了吗?”
“害,”姜煊摊摊手,“哥几个都感觉出来了,你最近心情不好,这不给你找点乐子嘛。”
“请的谁?”
“圈儿里的呗,还是往年那一套。”
傅予沉瞥他一眼,“给我找乐子?哪一年不是你们几个玩儿的最嗨?”
这话倒是事实。
每一年,傅予沉请那么多明星艺人到傅宅,为的是气傅之愚。
明明他是主角,可每次他都是兴味索然地自己坐着,或者去露台上抽烟。
倒是姜煊高旭几个,每年都能借着他生日宴的机会,找点露水姻缘。
也难怪,他这几个朋友,家教都极严。想着日后都要联姻,岂不是趁着这点机会,先玩个痛快。
姜煊半推着他,先从大厅右转,进了包厢区域。
把他请入二楼最大的那间包厢。
门儿一开,里面乌漆嘛黑,两秒钟后,灯光大亮,彩带飘扬而下,包厢内的人齐齐喊出,“傅少爷生日快乐!”
傅予沉心下觉得无聊极了。
他懒洋洋地抬手挥了挥两指,立时有几个朋友围上来,把他拉到里面去坐。
少不了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