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拾起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抱着她,坐到床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前不久,盛安也在这里坐过。
沈止初并着腿,侧坐在他大腿上,垂着眸不吭声,似是灵魂已经离体。
傅予沉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拢手点燃了,抽了口,叫她,“沈止初。”
烟雾在落地灯的光线下升腾。
“看看我。”
沈止初没有动,似是根本没有听见。
在简正的面前,她是礼貌的疏离的,在盛安的面前,她是体面的。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尖牙利齿的,带着锋芒的,有性格的。
傅予沉这样讲给她听,问她,“所以,我是特别的,对不对?”
沈止初终于有了反应,她侧过脸来,声音极淡,“傅予沉,你很会做梦。”
傅予沉鼻腔里逸出一丝冷笑。
在这样的深夜,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床边沙发上,旁边落地灯投下昏黄的光,倒像是新婚后,弄得太猛了,事后她跟他闹别扭,他在哄她。
特别是,他宽阔的肩将她单薄的肩背完全罩在怀里,一手夹着烟,另一手虚虚护着她的腰。
“我就想听你说句真话。”傅予沉说。
沈止初眸光注视着他,“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欲擒故纵?惺惺作态?”
傅予沉不作声,只看着她。
他的眼眸隐在落地灯光线覆盖的范围外,却还是那么亮,那么深。
沉默对视了半晌。
沈止初平淡地开口,“那么,我跟你说句真话,”她看起来很认真,“傅予沉,不要再来烦我,不要再来纠缠我,放过我。这是我唯一的真心话。”
“你在做梦。”傅予沉也这样回答她。
沈止初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傅予沉扣住后颈。
他本就郁结着的一股火,终于喷发。
傅予沉垂首咬住她的唇肉,用齿尖不轻不重地厮磨。
沈止初受惊一般猛抖了下,攥紧了拳头,重重砸他的肩,他的胳膊。
都没用。
求生的本能让她掐住他的脖颈,脑海里迅速浮现以前拍戏时武指老师教过的绝招。
她用了十二分力道摁紧了指腹,傅予沉喉间逸出闷哼,终于放开了她。
他仰头,手摸着喉结缓了缓,再垂眼,看到沈止初的模样,表情瞬间冷下来——
沈止初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下嘴唇。
傅予沉默了几秒,随后眼睫一敛,舔了舔唇,说,“行,我懂你意思了。”
他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回床沿。
沈止初抱着膝盖,眉眼依旧垂着,视线落在他赤着的脚上。
半晌。
头顶传来傅予沉的声音,“我不来烦你了。”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开。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他鞋都没穿。
留下了他再度崩碎的项链,散落在床上的烟灰,他的大衣,他的高领毛衣。
仲姨一直心惊胆战地等在主卧门外,门好像没反锁,可她也不好直接进去看。
而且,里面始终没有什么声音。
过了好久,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那男人换了件上衣,赤着脚,看也没看她,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