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才对嘛。”
“燕燕,我跟你说啊,宫里头的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要是大婚之后,你不住在东宫,他们会觉得你这个太子妃名不正言不顺,还会有人觉得太子对你不够看重,难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小郡主从小出入宫廷,最知道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了,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争宠献媚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宫里没有皇后,其他都是些低位嫔妃,你不用怕。”宁舒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她们敢对你不敬,直接按宫规处置就行。”
顾悦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直点头,凑过去对萧燕飞说:“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萧燕飞笑望着两人,眉眼弯弯。
继爆竹声后,外头又响起了热热闹闹的铜锣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嫁妆一抬接着一抬地从侯府抬出去,每一抬嫁妆都是满满的,沉沉的,从武安侯府一直送入东宫。
街道两边,禁军十步一岗,一路上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对着这一抬抬嫁妆,指指点点,赞不绝口:
“我还从来没看过这么丰厚的嫁妆呢,这第一抬的那尊和田玉观音像足有两尺高吧。”
“这是自然,那可是太子妃娘娘的嫁妆。”
“这嫁妆可真够实沉的,沉得把挑嫁妆的龙棍都压弯了。”
“……”
足足两百五十六抬嫁妆一直到下午申时,才抬完。
随着最后一抬嫁妆抬出,清道的那些禁军也训练有素地退下了。
不少百姓还意犹未尽,绘声绘色地说着那些嫁妆有多丰厚,说太子妃娘娘真是命好,说这才是传说中的十里红妆啊。
武安侯府的大门并没有关闭,礼部在大门前搭起了大红色的帷帐。
侯府上下挂起了一盏盏喜气的大红灯笼,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闪耀着。
忙了一天的殷婉脸上丝毫不见惫态,去了月出斋,打发了那几个教养嬷嬷,又催促萧燕飞快点睡。
“燕燕,早些歇下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今年娘陪你睡。”
依着习俗,在大婚的前一天,娘亲要与女儿一块儿睡,说一些私房话,再给女儿最后一件“压箱底”。
殷婉也不能免俗。
当萧燕飞从殷婉手里接过了那个传说中的小盒子时,表情略有几分复杂,耳边听到殷婉略有几分局促的声音:“这个你收着,等明天入了洞房后,你再看里面的册子。”
顿了顿后,她又补了一句:“也可以和姑爷一起看。”
和顾非池一起看春宫图吗?萧燕飞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莞尔地笑出了声。
殷婉其实不知道女儿听懂了没,但见她笑,也是忍俊不禁。
她在笑,但眼里的伤感根本掩不住。
她的女儿才刚认回来,就要出嫁了!
似感觉到了殷婉略有些低落的情绪,萧燕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上了床,母女俩亲昵地睡在一个被窝里。
“娘,我以后也会常回来看你和烨哥儿的。”萧燕飞用依恋的口吻说道。
殷婉只当女儿在说孩子话,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面颊,嘴上没有驳女儿的话,心却想着:这出嫁的女儿哪有日日回娘家的道理,更何况女儿是嫁到宫里去。
“娘,我说真的。”萧燕飞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这是阿池答应我的,他不敢说话不算的。”
小姑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娇气,逗乐了殷婉。
她喜欢女儿这样,被偏爱才会有恃无恐。
“好好好。”她柔声哄着女儿,一下下地轻拍着女儿的背,仿佛在哄着一个小婴儿般,“你尽管回娘家住。”
萧燕飞本就困了,又打了一个哈欠,没一会儿,就在殷婉节奏性的拍抚中睡了过去,鼻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床头还点着一盏油灯。
昏黄的灯火下,殷婉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儿安详甜美的睡脸,温柔地帮她把一缕碎发拢到了白玉般的耳后。
殷婉没有一点睡意,心中充斥着浓浓的不舍。
她想多看她的女儿一会儿。
这一夜,殷婉彻夜未眠,直到床头的油灯熄灭,她依然没睡。
黎明时分,外头的鸡鸣声一响,殷婉就赶忙把安眠中的萧燕飞唤醒了。
天才蒙蒙亮,萧燕飞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想说她再眯一会儿,却已经被殷婉与知秋合力半拽半拖地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了。
萧燕飞还没睡醒,整个人有些懵地坐在床边,由着海棠与丁香伺候她简单洗漱。
接着,就由宫里来的四个教养嬷嬷接手了。
四个嬷嬷训练有素,一层层地将嫁衣往萧燕飞的身上穿,中衣,鞠衣,真红大衫,再披上那织金云霞凤纹的霞帔。
头戴上象征太子妃的九翟冠。
满头珠翠的九翟冠映得这整间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