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在耳边。
萧燕飞有样学样地去把玩他发间与她这个一式一样的大红丝绦,带着几分撒娇地自夸道:“顾非池,这回幸亏我反快。”
“我就知道,皇上十有八九要叫武安侯背锅。武安侯还以为他跟着承恩公去幽州就能白捡军功,呵,蠢!”
“就凭皇上对柳家的偏爱,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军功,保管全堆在承恩公身上,他连渣渣都别想捡到。”
“可要是这一战出了任何一点问题,那武安侯就是最好的背锅人。”
所以,当承恩公和萧衍被困尚古城的消息一传到京中,萧燕飞就知道,萧衍这回要倒大霉了。
在古代,这种贻误军机的罪名,轻则流放,重则问斩,祸及三族。
无论是殷婉,还是她,以及萧烁、萧烨他们,全都躲不过。
所以,必须要尽早与侯府做个了断。
“我厉不厉害?!”萧燕飞得意洋洋地从他肩头微抬小下巴,抬眼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迎上了他柔暖旖旎的眸子。
“厉害!”顾非池抬手在她如丝绸般的发间轻轻摸了摸。
被撸顺了毛,萧燕飞笑弯了眼,心情雀跃,这会儿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
“今天振德街有西域来的杂耍,想看吗?”顾非池被她的样子逗乐,失笑道。
一听到杂耍,萧燕飞眼睛一亮:“是胸口碎大石那种吗?”
她从前还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所谓的“胸口碎大石”呢。
对上她那灿若星子的眸子,顾非池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笑道:“嗯,有‘胸口碎大石’。”轻缓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丝宠溺的味道。
头顶传来他掌心温热的触感,萧燕飞突然间想到了上回离别前他轻轻落在她发顶的那个轻吻,如蝶羽轻拂,似蜻蜓点水,一瞬间,头皮微微战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唇角不由弯起,笑容明媚。
“去振德街。”顾非池吩咐了赶车的知秋一句后,马车便一路往南,去往城南的振德街。
越靠近振德街,周围越热闹,街道上的人流也越密集,马车越来越慢,到后来寸步难行。
外面都是嘈杂的人声,时不时地听到“西域”、“杂耍”、“戏法”等等的词飘来。
“这里离振德街不远了,我们走过去吧。”萧燕飞叫停了马车,拉着又戴上了面具的顾非池一起下了马车,熟门熟路地往前走。
这几个月,她时常跟着宁舒在京城到处玩,城南最繁华的几处地方都去过,也包括振德街。
萧燕飞急着去瞧热闹,握着顾非池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后方顾非池半垂眼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目光柔和。
振德街上很是热闹,不仅有西域来的杂耍班子,街边还引吸引来了很多摆摊的小贩、货郎,沿途叫卖着,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萧燕飞心里惦记着胸口碎大石,根本看也不看那些摊子,闷头拉着顾非池往前走。
“等等。”顾非池蓦地伫足,握住她小手的大掌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温柔而坚定,干燥且带着粗粝薄茧的掌心与她柔嫩的掌心相贴。
萧燕飞朝他看去,挑眉的表情似在问,怎么了?
顾非池抬手指了指右边的一个摊位,微微地笑:“帮我挑把梳子吧。”
摊位边除了摊主,还围了七八个年轻姑娘,摊位上摆有各种梳子,桃木梳,牛角梳,玳瑁梳,竹梳,铜梳……花样材质繁多。那些姑娘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挑挑捡捡的。
“我给你挑。”萧燕飞兴高采烈地应了,拉着顾非池的手就往那个摊位边走,眸光璀璨。
她的眼光最好了!
那摊主是个四十来岁身形丰腴的中年妇人,一双眼睛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看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本朝民风开放,这订了亲的未婚夫妻一块儿上街也向来不是什么稀罕事。
中年妇人笑嘻嘻道:“公子,姑娘,两位是不是快要成亲了?”
“我这里有把桃木梳,是我们村的红娘子亲手所制。红娘子和她夫婿和和美美了一辈子,膝下有儿有女,家里四代同堂,这可是有名的福气人。”
“我们村子里好多姑娘要成亲时,都会托红娘子亲手做一把桃木梳。”
中年妇人是个生意人,很会看脸色,拿起一把桃木梳递给了萧燕飞,却是对顾非池笑言:“公子真是有福气!与这位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实在般配。”
她夸得十分真挚,毕竟萧燕飞这相貌的确出挑,而顾非池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容貌,可瞧这通身的气质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身。
萧燕飞打量着手里这把小巧的桃木梳。
这桃木梳打磨得还算精细,中间以朱砂描了两朵俏生生的并蹄莲,确是件讨个喜气的小玩意。
顾非池面具后的乌眸漾起了缱绻的笑意,垂首在她耳边轻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