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反进,赤手空拳地朝圆脸士兵扑去,冒着被他一刀刺穿腹部的危险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不要命地一头撞过去,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头破血流。
还是圆脸士兵最先熬过那阵子晕眩,爬起身来一刀刺向正跌跌撞撞挣扎着想起身的孟础润,被贺砺甩过来的石子荡开了刀尖。
“到此为止。伤口处理一下,明日启程回长安。”贺砺看了眼满脸是血的孟础润,转身进了驿站。
长安崇仁坊,王侍郎府。
王二郎怒气冲冲地来到姜玉初的房内,呵斥婢女:“都出去!”
“二郎,娘子在喝安胎药。”姜玉初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仆妇道。
“少喝半碗孩子就能掉了?出去,都出去!”王二郎怒道。
仆妇看他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担心他伤害姜玉初,站在姜玉初身边不动,只道:“二郎恕罪,老奴是姜家的仆人,只听娘子的吩咐。”
“祥婆,没事的,你们先出去吧。”姜玉初喝完了安胎药,将药碗放在托盘上,吩咐仆妇与丫鬟。
祥婆不放心地盯了王二郎一眼,带着丫鬟鱼贯退出内室,一到外头便低声吩咐丫鬟:“速去请夫人来,就说二郎在为难娘子。”
小丫鬟答应着一溜烟地跑了。
房内,王二郎红着眼盯着姜玉初质问:“是不是你让你那个闺中好友,孟七娘,托卫国公府的人将韵雅买了去?我怎么早没发现,你如此恶毒?”
姜玉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想到自己这点污糟事,到头来却要彤娘来帮她收拾,心头真是羞愧万分。
“说话啊你?敢做不敢当?”王二郎高声道。
姜玉初抬眸看着自己的夫婿,冷冷道:“人家卫国公府买个歌姬怎么了?你心中不忿,去卫国公府闹啊,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有何用?”
“要真是他卫国公看上了,买去了,我无话可说,可贺砺都不在京中,他留在京中的侍从去买的人,就在孟七娘探望过你的几天后。你自己说,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是谁?”王二郎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姜玉初的胳膊将她从坐床上拽起来,道:“你现在就去叫孟七娘把人给我放了!”
“别碰我!”姜玉初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趁他愣怔,甩脱他的手拿起案上的茶壶,站在坐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王文琢,你给我放尊重些,要不是为了孩子,你当我还愿意继续跟你过下去?我警告你,你再敢像方才那样对我无礼,我抓到什么都往你头上招呼,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大家都别过了!”
王文琢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颊,惊愕万分地看着姜玉初,道:“你疯了是不是?你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真逼急了我,我就杀了你再自杀。我虽不是男儿,却也知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不信你就试试!”姜玉初厉声道。
这时王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脚步匆忙地来了,一见姜玉初站在坐床上,连声道:“贞娘,你怀着身子,怎么能站这么高?仔细不安全。快,快下来,有话好好说。”
姜玉初一见王夫人,眼睛一眨就挂下两行泪来,哭着道:“阿娘,二郎为了外头那个女子要对我动手。”
自姜玉初进了王家的门,就一直是个温柔稳重知书达理的媳妇,王夫人压根不怀疑她会扯谎,当即上前扯住目瞪口呆的王二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扇,一边扇还一边骂:“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你在外头养歌姬,养就养了,只要不往回带就行。如今居然为了那歌姬对正室动手,人家宠妾灭妻就已经很难听了,你这算什么啊?要是传将出去,不得说你阿爷教子无方治家不严?”
王夫人揪着他的耳朵在他的呼疼声中将他拖到门外,恨恨道:“你且去祠堂跪着,待你阿爷回来再发落你。”
打发了王二郎,王夫人回到内室,好生宽慰了姜玉初一番,叮嘱她身子要紧。
姜玉初一一应了,起身向王夫人赔罪,说自己方才情绪激动,人前失仪,请王夫人恕罪,又说王二郎只是一时糊涂,请王夫人千万向公爹求情,不要重罚。
王夫人见她温顺懂事,心中满意,令人送了许多补品来给她。
王夫人走后,姜玉初独自坐在窗下,看着窗外开得红火艳烈的石榴花,眼底又渐渐泛起了泪花。
以前遇到这些污糟事,她总懒得去管,懒得去问,眼不见为净,觉得这才是风骨,才显得清高。
可她忘了,她是女子,在这方寸大的宅院里头,在哪儿体现风骨?清高给谁看?
不管男人多混账,能护住孩子,把日子过得像个人样,那才是本事。
自己不争气,便得连累身边的亲朋好友来替她操心,替她难受,难不成那样就有风骨,就是清高了吗?
不,那是笑话。
她姜玉初绝不要活成一个笑话!
五月末的一天,上午,天高云淡赤日炎炎。
皇帝手里捏着一份奏折,行走如飞。身旁给他打伞的太监一路小跑,大汗淋漓,大约喘息声大了些吵到了皇帝,被皇帝一把推开,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