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他一辈子文雅惯了,临了到现在也只能骂出了这样的话。
十八层地狱吗?何原觉得挺好的,只要下辈子不要让她再遇见他这种人就好。
他强行撇去多余的感情,看向杨伊伊:“能告诉我怎么认出陈清莲的吗?哦,还有刀疤和大鼻。”
被故人认了出来,真正的三爷身份应该也藏不住了,何原懒得掩饰,只想弄清两个他好奇的问题。
杨伊伊微微昂起下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何原思索了片刻,觉得她的回答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幅度的笑:“我用一个情报来交换怎么样?”
他从来都自诩自己是一个聪明人,以往的任务执行得都很顺利,就7年前大意过一次,受了重伤,就基本上没有这么挫败过,三番两次地被人识破计划。
屋里其余无关的人在何原上前走出一步的时候,就被清了出去,目前留下的都是相关人士,陆国强听到这句话,朝杨伊伊示意,让她接受交换。对方已经是逃不了了,但还需要挖出他所掌握的情报,看他这种样子,单是审问的话,很可能撬不开他的嘴。
杨伊伊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对人的脚步声比较敏感。”
何原点点头,这个和他猜想一样。
“陈清莲很腼腆,但她做的事不符合她腼腆的个性。”
原来如此,何原了然,是个有天赋的聪明人,可惜不能再继续陪玩下去了,心中可惜着,嘴里说道:“他姓牧。”就当送聪明人一份礼物吧,反正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说完后,他用刚刚从眼镜中掰下来的细小玻璃片,对着自己喉咙用力一刺,在众人阻止不及中,倒了下去。
杨伊伊的眼睛在鲜血飙出的那一刻,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了去,只听到倒下的人低喃着两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字:“嘉娘。”
接下来的事,杨伊伊迷迷蒙蒙的,她今天受的刺激有些大,再次坐上部队的车的时候,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部队的家,外面夜色已经漆黑。
她揉了一把眼睛,清醒过来,着急地问坐床边守着她的男人,“你有没有和我爹娘说?”她出来那么久,该担心坏了。
“说过了。”男人把媳妇抱起来,“饿了吗?我打了饭回来。”
杨伊伊点头,看了一下手表,都7点多了,“饿了。”
吃过饭,莫郁宁又伺候她洗了个澡,之后两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歇息,今晚有些许凉风,吹散了夏日的闷热,吹动了院子里的果树,树叶沙沙的摩擦声给这个夜晚增加了一点奏乐感。
良久,是杨伊伊忍不住先开了口:“老乞丐呢?”
“他情绪波动太大,后头晕过去了,被安排送进了医院。”
杨伊伊点点头,脸上染了些惆怅:“这些事是不是还不能结束?”
莫郁宁轻轻替她挽了一下被吹到脸庞的鬓角,“对,斗争永远在进行着。”
“‘姓牧的’以后会盯上我吗?”她有些担忧,她就只是一个小媳妇,只想好生过日子,不想总遇上这些事。
莫郁宁注意到老领导在听到这个姓的时候,面色微动,想来是不陌生的,说不定有宿怨,但这些不是他该管的,“不确定,以后在外面你不要单独行动了。”
杨伊伊嗯了一声,盯着黑梭梭的树影忽然道:“我当时好害怕再见不到你了。”
男人揽着她的腰身,一用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把杨伊伊都搁痒了,才听他闷闷道:“我也害怕。”
经过一晚的调整,第二天杨伊伊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如今不用做衣服,她空闲时间多得很,翻出一本莫郁宁的书,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地看着,也不嫌无聊。
正看得出神,院门被敲响了。
“杨妹子,是我。”
把洪珊迎进来后,聊了几句话,杨伊伊观她不似往日那边开朗,反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起来:“洪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洪珊踌躇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婆婆要过来这边生活。”
她前两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自己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气,现在老了干不动了,要来享享儿子的福。王强只是个副营长,部队分配的住房就一房一厅,来了如何能住下?
她好声好气劝说了两句,对方就说她不孝就算了,还要阻止她儿子来尽孝,是个刁媳妇。
这话一出,她当时眼睛就红了,每个月从不拖延地给寄8块钱回去,这边一家子的生活费也就比8块多了一点点,还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