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复止眸光一沉,石慕岩这人十分懂得得寸进尺,当年石慕岩不也是看他心软,小心翼翼提出能不能借住几天,后来又吃准他不忍心将他赶走,一住就是几个月,直到真面目暴露,才悻悻离开。
他不再看石慕岩,直接将门关上。
门直直拍在门框上,只离石慕岩鼻尖一厘米。
石慕岩对着铁门,咧嘴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相信你以后会知道,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
他这话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离开这片街区的时候,石慕岩步行走到前面商场的露天停车场,看见前边商场门口有几个年轻男女扎堆。
他从边上瞄了一眼,是一个形象邋遢的盘腿坐在地上给人画画。
那几个年轻人正围着说些什么,不时发出交谈声,似是对画有不同见解。
石慕岩匆匆扫了一眼,便移开眼,这些本地年轻人,生下来就在别人的终点,自然可以无忧无虑展现自己。
这样的人,无趣。
从警察知道是儿子报警后,陈埕不再贸然打扰儿子。
想来儿子并没有学到他外婆对人的宽容和敬重,因此不理解自由对他的意义。
索性,陈埕就在附近安下了家。
说是家,他本来就是一个流浪汉,住哪儿都行。
白天,他在附近人流量大的地方画画,以此赚点生活费,晚上他便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夜。
他总能在这片地区看到儿子,虽说警察警告他别再靠近儿子,但没说儿子不能主动靠近他啊!
陈埕流水线般快速动笔,一张张自由奔放的画作,就从他手下呈现。
不时,就有懂行的年轻人惊呼。
还有个漂亮小姑娘拿出手机给他看画,“大叔,这画跟你画风很像,这位作者你认识吗?”
陈埕随意扫了一眼,认出了那张画,“这画,是我画的。”
“天呐!这画可还在市博画馆展出!”
陈复止不太出门,并不清楚陈埕近日的所作所为。
这两天,附近中介待人来看房,大多挑三拣四,想要压价。
期间还来过一户有人人家,可以一次性结清全款,但他们言语之间,有意江房子推到,建四五楼高的小别墅。
中介劝他这个价格脱手很划算,陈复止只是冷静送走了看房的这家人。
“之前和你商量过,如果有会好好爱护房子的人入手,价格可以商量,你有帮我留意吗?”
这套房很有行情,但面对房主中介还是苦着脸叫惨:“现在房价那么高,要便宜又能便宜多少?小哥,找个你喜欢的买主还不如痛快把房子卖了,你拿了钱,房子归他们,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省心,他们也舒心。”
陈复止目光微凝,缓缓报了个数字。
中介傻眼:“这可是比市场价便宜了三十万了。”
“我的房子很干净,保养的也不错,买来可以直接搬进来住,还剩下了一笔装修费。我并不是让他们永远维持房子的原貌,至少,这几年,让我有个念想吧!”
中介:“行,我肯定帮你找个和你心意的买主。”
接下来,陈复止收拾去汪洲镇的行李。
看天气预报,接下来一周那边都是阴雨天,陈复止从没见过南方山区的雨天,但是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的诗词离不开江南。
陈复止光是想到江南雨天,脑海就会自动浮现出朦胧的美景。
出发前一晚,陈复止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是梁溯。
梁溯给他发了一张形象怪诞的搞笑手绘画,里面人眼睛突出,眼角诡异上调,嘴唇是特意设计过的香肠唇,露出蛀虫生斑的牙齿。
虽然形象经过夸张加工,陈复止还是隐喻从稚拙的笔触中,看出这个形象,应该是他。
梁溯:复止,明天见面要给关系好的嘉宾准备礼物,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画像,不要嫌丑,是我孙子吵着要画的。
紧接着,梁溯发来一张男童坐在小桌子上画画的图片。
陈复止脸上浮现笑意,他猜测梁溯给每个嘉宾都准备了礼物,但这副丑化的个人画,还是很有心意的。
梁溯:你有给谁准备了礼物吗?
陈复止扯唇轻笑了一下:有,丁漠漠。
梁溯:那很好,你有心跟丁老师消除隔阂,是件好事。
第二天,陈复止是跟石慕岩一起上的飞机。
石慕岩特地推了工作,专程陪着他跟季童,当然他只是跟组,不会出现在镜头前。
有石慕岩亲自陪同,节目组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亲热了许多。
这次,他们在当地一家地标性建筑前面集合,节目组早已和当地政/府清空了附近行人,一百米内只有节目组的人。
时隔一个星期没见,大家互相熟络地打招呼,然后是导演控场,让大家彼此互赠礼物。
大家都是高情商会来事的人,送礼物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