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氏一皱眉:“她这等出身……陶小姐不宜与她多来往吧?”
听了这话,陶慧茹便将目光转向了嫂子。
陶雅姝的母亲吴氏听了,无奈摇头道:“我那女儿也是执拗脾气,原本因为上不得女学,就有些郁郁寡欢。想着她马上就要入宫,想着见些要好的同窗,我自然也就应了。这个楚娘子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为人不错,颇得华夫人的赏识,而且太后还要召她入宫呢!”
说到这,吴氏顿住了,因为她才想到关隘——那位楚娘子之前,好似是谢胜小女婿的前妻啊!
想到这,吴氏急急住口,却也不看苏氏,转头便跟别的夫人说笑,往别处去了。
毕竟她女儿的交际,不关谢家什么事儿,谢家的人情官司,与陶家无关。
再说苏氏一听,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之后表情就有些怏怏不快。
人都是怕比较的。她女儿当初抢了楚氏的姻缘,可嫁得并不如意。
之前因为与小妾争吵,害得小妾胡氏落了胎儿,又赔了大笔银子,到底也是损了女儿的名声,再次闹得有些风言风语,害得大女儿又来跟她埋怨,说能不能好好管管老二,莫要再给谢家抹黑了。
可反观这楚氏,一个没有根系的外乡商贾庶女,怎么下堂后,反而在京城里混得有模有样,不光上了女学,结交了一批贵女,如今更能到太后的跟前露脸。
这是什么咄咄怪事?苏氏如今都要怀疑是周随安的八字不旺,有些克妻了!
在苏氏跟陶慧茹告辞的时候,陶慧茹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位楚娘子,好像就是你家姑爷前头的那位,雅姝那孩子一意跟她交往,却不知这位楚娘子品性如何?”
若是对别人,苏氏可不好搬弄女婿前妻的是非,可是对着自己多年至交,苏氏忍不住倒出了苦水。
“就是悍妇一个,报复心强,为人也强势得很,不然我那女婿怎能容不得她?而且啊……”
说道这,苏氏略略迟疑了些,可到底一时心态失了平衡,不想再在国公府见到这楚氏,便随口道:“这女子还有些风流不甚检点,你若能劝劝陶小姐,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陶慧茹微微动容,做出惊讶的样子,低声道:“不能吧,我看她为人还算端正,如何还风流?”
苏氏也是刚从女儿那知道了楚娘子跑去单身廖夫子家里的事情,便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陶慧茹自是点头听着。
她身为居士,一身尼姑袍子,隔绝了红尘,性子又温婉擅长讲佛理,许多夫人都与她交好,更是将一些不方便跟人讲的话,说给她听,算是个宽慰人心的所在。
毕竟她的婚姻如此不幸,又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与她相比,再不幸的遭遇,也能生出些慰藉。
此类隐秘私事,陶慧茹一个放下红尘的居士,却听得比任何人都多……
听了苏氏的话,陶慧茹不住叹息点头,心里却想:以前,还疑心这楚氏与司徒晟关系不浅。若是这般,楚琳琅倒是跟司徒晟没有什么干系了。
陶慧茹不知为何,每次想到司徒晟,心里都微微拨紧了弦,始终不能放下这人。
不过眼下,却有人更让她放不下心。
想到这,她将目光调转向了刚刚送了友人归来的侄女陶雅姝。
她此时也看到了四姑姑正立在不远处,便停下脚步,端庄施礼问候,转身带着丫鬟们回去了。
虽然就像在绿洲驿站约定的那样,姑侄二人都对当初落水的事情不再提及,仿佛一切水过无痕,
可是陶慧茹知道,在侄女的心里始终有了个解不开的结。
就在前两日,国公要在孙辈子侄里拣选出几个能干的,入吏部历练。
陶慧茹请大哥帮忙跟父亲举荐她的儿子陶赞。
可是大哥答应得好好的,过后却改口说赞儿还小,去那等要害之地,只怕揠苗助长,不若有其他差事,再举荐他去。
那日她跟大哥谈话前,分明看见陶雅姝出了大哥的书房。
人心有鬼,难免杯弓蛇影。陶慧茹忍不住疑心是侄女作梗,碍了儿子的仕途之路。
这还不是皇后,尚且如此,若是以后她入宫为后,又该是怎样报复她这个姑姑?
想到这,陶慧茹目光转冷,不禁默默拨动着手里那串佛珠,然后对苏氏笑道:“听闻你明日要参加六王妃的茶会,还请了四王妃她们,不知我能不能也凑趣?”
苏氏自然笑着称好,一时间花园里欢声笑语,浓郁花香里不知蕴养着什么蜂蝶起舞……
再转了两日,宫里果然发了懿旨,召见楚娘子入宫。
在入宫前,楚琳琅问司徒晟,此番会不会是鸿门宴?她要不要装病推却。
司徒晟想了好半天,才沉吟道:“太后年事已高,平时持斋戒律,对下人也很宽和,若是想要重罚人,大约也不会亲自见你了。这等懿旨不好推却,你自放宽心去,少说多看,会有人照应你的。”
看来司徒晟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