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向内收缩的张力。
像是被滴过水了般,水滴过后,纸片湿了又重新干燥。
留下了皱褶痕迹。
林苏将那纸片拾起,想把它塞回到本子里。
但他终究,还是好奇了一点儿心思。
将那纸片,翻到了正面。
纸片不大,也没写几个字,与本子里那密密麻麻的遗嘱,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to周子珩”这几个字。
“……”
那个时候,阮茉坐在木桌前,她写了一遍又一遍,把最后几张纸都给写乱了写烂了。
还是觉得不行,就把那写过的纸都给撕掉了,然后趴在桌子上,眼泪如洪水般涌着。
逐渐都看不清晰字迹。
最后一张完好无损的纸都没有了,她掉着眼泪,迟到的崩溃摧枯拉朽般充斥着她的血液,她该怎么跟周子珩道别啊,好像要是去写道别的话,她写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写完。
然而纸就那么大,她揉烂了林苏给她准备的本子纸,没有可以写的了。最后在太阳即将要跌落地平线时,她撕掉私房菜馆放在桌子抽屉里的留言本,用空白的那一面,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写下“to周子珩”几个字:
【看看窗外的花儿,吹吹春天温暖的风。】
【哥哥,不要难过了。】
……
……
……
阮茉没有力气再去设计一个局,去诱导周子珩欺骗他让她去美国。
但是她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告诉他事情的一切,她选择了快刀斩乱麻,跟周子珩说,周子川的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差不多要倒台。
她必须这两天赶过去,处理完。
搬出来周子川,搬出来“必须”二字,周子珩先是愣了愣,好像都已经这样了,他再不同意,也不是个事。
周子珩果然没有多问,只是马上就要过年,他沉默了几分钟,抱了抱阮茉的腰。
轻轻地问她,
“去几天啊?”
阮茉想,她要是挂了,大概率也没有几天可以告诉他了。
也没有多少天,能让他们还快快乐乐的。
阮茉搂着他的脖子,骗他道,
“一个星期吧。”
周子珩有些不太想,
“那就,没办法回来过年了?”
阮茉跪在他的腿/间,亲吻着他,
“不是还有下一个过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