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了台阶不下啊。”周瑾川斜睨了她一眼,拿手机叫车。
裴桑榆迅速见好就收。
她垂眼看到仍然趴在轮椅旁边的小狗,很乖顺的样子,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望着,到底于心不忍。
但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多余的功夫去照顾它?。
于是只是很抱歉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对不起呀,希望你改天?遇到个心软的神带你回家?。”
小狗扬起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很快车到,裴桑榆一瘸一拐上了后座,师傅帮忙收了轮椅叠进后备箱,再次回到玲珑巷。
折腾了一晚上,周瑾川坐在前排闭目养神,两人都安静的沉默着,车里一片寂静。
突然,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发出一声?很细微的狗叫。
静若落针的车内清晰可闻。
他转头看过去,看到一团毛茸茸的脑袋从座位下方蹭了出来。
眉心蹙了下,低声?问:“收留你一晚上,把狗也带上了?”
裴桑榆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趁乱跑上来的,那么?小一只就蜷缩在座椅下方,小爪子还非常紧张地悬空着,生怕弄脏了车。
她心里一片酸软,又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啊,它?好聪明?啊,还知道偷偷摸摸跟上车藏起来。”
周瑾川的头更疼了。
一个个的都赖上他了是吧。
“你不摸它?能跟着上车?”周瑾川直接揭穿。
裴桑榆见他的表情跟乌云压过似的,看起来是真不喜欢狗,小心翼翼说:“不然明?天?我找个救助站把它?送过去。”
周瑾川绷着唇没?说话,隔了很久才回了句:“明?天?再说。”
小狗最终被暂时养在了屋外的小院里。
裴桑榆腿不方便,只能坐在沙发上看他忙里忙外,心中?的愧疚更重。
要不是她惹了这一出,周瑾川也不会?大半夜还处理他们这两个麻烦。
这个人……怎么?说呢。
真的是她见过最嘴硬心软的人。
明?明?浑身上下都标榜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内心却藏着一片柔软的云,的确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无敌心软的神。
她见着周瑾川拿了个碗,添了水,又放了些煮好的肉,里里外外一通折腾。
小狗在杂乱脏的毛中?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吃得?很欢,应该是几?天?没?吃饭饿着了。
周瑾川半蹲在地上,微敞着腿,伸手戳了一下狗头:“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男生还是一脸冷淡的模样,说的话倒是有些难以掩藏的温柔。
裴桑榆莫名被戳中?了笑点。
听到动静,周瑾川回过头看他:“还笑?”
“不笑了。”话是这么?说,裴桑榆笑意却憋不住,“我觉得?你很有爱心,要不留下吧。”
周瑾川冷笑:“得?寸进尺道德绑架是吧,人和狗一个样。”
裴桑榆眨眼装无辜:“没?有没?有,我就住一晚上,以后你请我我都不来。”
周瑾川心说我是疯了请你住家?里。
反正横竖也就一晚上,出不了什么?岔子。
好不容易解决完小狗,还剩了另一个麻烦。
周瑾川冲她扣了下手,示意上楼。
来过这么?几?回了,还从来没?上过二楼,质感的木质楼梯蜿蜒而上,路过周瑾川房间的时候,裴桑榆不经意一瞥,看了个全?貌。
整个房间是深蓝色调,角落里摆着架子鼓和吉他,一颗签满了名的篮球,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手办柜。书桌上摆着一整摞习题册和资料,看样子大多都已?经做过了放到一边。
确实稳坐第一的学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失眠的时候多半都在疯狂刷题,裴桑榆在心里下了判断。
周瑾川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解释说:“这个卧室偶尔是陈界在睡,刚好前两天?阿姨来换过被子,干净的。”
“谢谢,你对我真是太照顾了。”裴桑榆诚心道谢,“如果没?地方回,我今晚会?特别特别凄凉。”
周瑾川迟疑了下,只是嗯了声?。
好像也没?别的可说了,客气落了句:“那晚安。”
“晚安。”裴桑榆眼睛微弯,笑得?很甜。
他回了房洗漱完,后知后觉琢磨过劲儿来。
面对一个暗恋自?己的人,又是把她抱下来,又是亲自?送去医院,现在还答应带回了家?,就她那个奇思妙想的脑回路,该不会?觉得?在跟她两情相悦吧。
周瑾川泼了把水打在脸上,抬起头,撑着洗脸台看镜子里的自?己。
水花把发梢沾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很快和池子里的积水汇合成一片。
好像把那条他刻意要画出的分?界线冲淡。
有点烦躁。
“你这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