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苏妙钻进被窝。
傅云娇转了圈又说,“明早你多睡会。不用来店里,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送来。”
苏妙撑起胳膊,笑着看她,“傅云娇,你怎么唠叨个没完,像我妈一样。哦,不对,你本来就是当妈当惯了。”
她说完,从被窝探出手,煞有介事地拧了傅云娇腰一把,“当了妈还有这么细的腰,真是让人嫉妒。”
傅云娇拍开她手,“别闹了,快睡吧,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好哦。”苏妙把手重新缩回去。
傅云娇进卧室,轻轻带上门。
老房子隔音都不太好,苏妙听见屋里隐约有她和小也的对话声,还有浅浅的吟唱。
她翻出手机,无聊地刷了会微博。等对话声渐小,自己困意也上来了。
睡去前,苏妙闻了闻被子上淡淡的皂香味,心想傅云娇这人,果真是个典型的,适合当妈的料。
其实苏妙第一眼见傅云娇,对她没什么特别印象。
她话很少,常垂着头,待在角落,对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样子,不争不抢。
苏妙想,要不是因为她手艺好,攒了一大批老顾客,老板娘也不会提她这么个闷葫芦上来当店长。
实话实说,当初苏妙很是瞧不惯傅云娇的这份“清高”。
她休息时从不爱与她们八卦,独来独往,身上总透着点和她们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苏妙在背后说过她坏话,更在知道傅云娇有个私生子时,暗自揣测过她和野男人的过往。
但人和人有时的缘分就是奇怪,她们俩真正熟识起来,还是因为苏妙那场来势汹汹的胆囊炎。
苏妙十六岁离家,飘在外乡,活着都已经用尽气力,哪还顾得上照顾自己。
长期作息紊乱再加上吃饭不规律,急性胆囊炎疼得她死去活来。
没医保没社保,送到医院被要手术费时,苏妙慌了神。
想过撑一撑,开点药回家,但最终还是疼晕在了急诊室。
醒来以后已经是手术第二天,苏妙是从老板娘嘴里才得知,是傅云娇赶过来把钱垫了,还在病房守了她一整晚。
大概也就是从那天起,苏妙对傅云娇不再冷着脸。
她叫上她一起吃饭,帮她搬搬重物,看看孩子。
还了钱之后,谁也没提过以前的事。
苏妙从来没问过傅云娇怎么想的,但她自己清楚,在她这儿,傅云娇是这座城里,她苏妙唯一能付出真心的人。
天光大亮时已是上午十一点,苏妙餍足地伸了个懒腰。
傅云娇和小也都不在,苏妙起来洗漱,把被子叠好,看见傅云娇给她留了字条,上面写,煎饼在锅里,热一下就能吃。
明明有手机,还要留字,苏妙知道她是怕发消息吵醒她睡觉。
苏妙收起字条,吐槽她真是操心操不够。
人却还是去了厨房,叼起煎饼吃完,替傅云娇锁好门离去。
幼儿园一个月前就开始放寒假,傅云娇忙不过来,只得将小也送去日托班。
白天还好,日托班的孩子们多,大家玩闹在一起时间也过得快。
只是一到傍晚,见同伴一个两个纷纷被接回家。
落单了的小也不免就会想妈妈。
幸好老板娘大度,默许傅云娇若是上晚班,可以把小也接来店里。
傅云娇为了还她人情,便把店里无人愿上的晚班全归给了自己。
今天被客户临时加钟多推拿了四十五分钟,等傅云娇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教室空空荡荡,老师在走道闲聊,小也一个人,搬了个小板凳,趴在栏杆上,托着腮,也不知在想什么。
傅云娇跑进大门,抬头就看到了他的小脸,软糯糯的,贴在窗边,像个年画娃娃。
她喘着粗气,在楼下冲他挥了挥手,又马不停蹄往楼上跑去。
小也高兴地叫了声妈妈,站起来,把板凳挪回教室里。
再出来,傅云娇已经跑到跟前。
“小也” 傅云娇跑太快,冷气冲到了嗓子眼,止不住地咳了几下。
小也学她平时那样,用小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说,“不要着急。”
“嗯嗯。” 傅云娇缓了缓,握住他的小手搓道,“对不起啊,妈妈来迟了。”
小也冲她笑,“没关系。”
傅云娇摸摸他的脑袋,把领口围巾系紧,“今天过得好吗?和小朋友玩得开心吗?”
小也说,“挺开心的,老师给我讲了乌鸦喝水的故事,还教了算数。就是有一个新来的小朋友,一直在哭。”
傅云娇问,“啊?他为什么哭呀,是有人欺负他了吗?”
小也勾了勾手指,让傅云娇凑近,悄声说,“不是,他是想妈妈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在分享一件了不得的秘密。
傅云娇被他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