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白色的沙发椅,把手处的颜色却有些差别。
我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将影音室切换成较亮的灯光。
果然有一张椅子是后来添置的。
门口传来接近的脚步声,我抬起手腕,不动声色地将灯光切换回去。
邢安将酒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拔掉木塞,将酒液倒进高脚杯里,青葡萄的香气很快扩散开来。
“什么片子?”
“这次看我推荐的?”
我点点头,向后陷进沙发椅里等待邢安播放影片。
熟悉的片头,我很快便记起了这部电影的名字——
《触不可及》。
是我也很喜欢的片子。
第一次看这部片子还是两年前,那个时候观影结束,我还把背景音乐设置了成了手机来电铃声。
“确实很好看。”
互相救赎的、跨越种族和歧视的友谊,再看一遍依旧充满感动。
不知不觉我同邢安喝了多半瓶的青葡萄酒。
品尝到美酒的微醺感,吃到美食的餍足感,以及在昏暗环境下的安心感,都是促成困意的绝佳条件。
剧情进行到哪里我才失去了意识,这种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怀里的抱枕已经滑落到腿上,而我则正枕着邢安的肩膀。
我坐正身体,把头从邢安的肩膀上挪开,动了动僵直的脖颈,感觉睡得周身都有点发热。
邢安见我醒了,笑了笑调侃我道——
“你的酒量是真的不太行。”
“谁说的……我还能喝的……”
刚睡醒口干舌燥,尾音还带着点哑,我抓起圆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液通通灌了下去。
恰逢此时电影进入尾声。
熟悉的音乐响起,我突然想到楼上那架摆在邢安房间里的钢琴。
我将腿上的靠枕拉起来抱进怀里,凑过去把手机的背景音乐调出来给邢安看。
“你会弹吗?”
“你要听吗?”
我握着手机点了点头,松开了怀里的靠枕。
邢安抽走我掌心的手机放在圆桌上,拉起我的手开了影音室的门。
屋外的灯光明显要更加刺眼一些,我眯起眼睛,邢安便牵着我在门口停下来,等我完全张开了眼,才继续拉着我往楼上走去。
琴房里的琴凳只有一张,我站在门口眨了眨眼,偏过头看了眼旁边图书室的凳子,出门准备搬过来的时候却被邢安拉着一同在琴凳上坐下。
没有曲谱,熟悉的旋律很快从邢安指下响起,我盯着琴键上邢安飞速移动的手指,看了一会只觉得头晕,于是便把视线从交错的黑白琴键上移到邢安脸上。
大概这就是所有童话故事里应该出现的的王子吧。
所有的光线都好像为他一人而生,即便没有华丽的服饰做点缀,王子就是王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依旧耀眼无比。
上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别人弹钢琴还是在十岁那年。
当时我随着父亲去参加酒会,摆在大厅中央的那架钢琴被流光选中,自当时办过巡回演出的钢琴家手下奏出美妙的音符,我当时站在远处拿着一小碟甜点,盯着中心的演奏看了好久。
直到散场的时候,我才有勇气靠近那架闪闪发亮的钢琴。
父亲的生意还没有谈完,自然分不出闲心来照看我。
我站在琴凳旁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摸了下琴键。
正好要从大门离开的钢琴家看见我踮脚摸钢琴的模样折返回来,将年幼的我抱到琴凳上,笑着问我——
“你想弹钢琴吗?”
“要弹吗?”
许是看我盯着钢琴出神,邢安将手放回膝盖上,端坐着看向我。
邢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拉回现实,我向着邢安的方位略微歪头,缓慢地眨了眨眼。
“我吗?”
“我只会弹小星星。”
当初的那位著名钢琴家极有耐心地教我弹了两遍小星星才从酒会离开,我按照记忆里的大致方位笑着单手按下琴键,然而音阶却不是小星星该有的曲调。
我皱了眉,重新找了两次位置还是不对,于是我干脆将整个手掌都按了上去。
琴键混杂着不满的躁动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混响。
时间间隔太长了,我沮丧地低下头,将手从黑白琴键上抬起。
“算了我不会。”
早知道就不夸这个口了。
我别扭地又按了一次琴键,依旧不是我想得到的正确发音,耳边似有说话声被那一声琴声盖过,于是我放下手,转过头去看坐在我旁边的邢安——
“你刚才说我坏话了吧?”
“没有。”
邢安笑起来,眼睛里的流光亮闪闪的,里面装有个小小的,模糊的我的映像。
“说你可爱。”
邢安绕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