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协比肩出了教学楼,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我舒适地眯起眼睛,在去食堂的路上幡然醒悟——
就如同程协刚刚问我一样,既然完全不知道邢安的喜好是什么,那么我直接把问题抛回给对方就可以了。
之前漫长的独自懊恼像是一个笑话,我拉住程协的胳膊,像是盲人牵住导盲犬一般,以免回信息不看路时出现意外。
程协看我拿出手机打字,也自然而然地配合我放慢了步伐。
我打开短信编辑界面,一改之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犹豫,编辑成功立刻点击了发送。
——这周末有时间么?
——有。
意外的是,邢安没过多久就回复了信息。
我顿时有了信心,再接再厉接着问道——
——你有什么想吃的料理么?
——都可以。
完全不买账。
作战宣告失败,刚刚鼓起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任谁经历心情总不会太好。
——周六下午咖啡厅见。
我回完消息便将手机揣回口袋,不再理会邢安的回信。
我松开程协胳膊,抬眼向前看去,食堂已经不远了。
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比较要紧。
在周末到来前的一周时间里,程协遵守承诺,对我完全可以说是照顾有加,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替我做完。
手上的伤托程协的福好的很快,我活的像个深闺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身份瞬间高贵起来。
宿舍里扫地倒垃圾程协全包,专业课ppt程协主动拍摄传到我手机里,以前程协在球场打球会拜托我送水,现在都是直接买好,我坐在球场旁边,矿泉水放在身侧,耳中传来各色女生对程协的窃窃私语,而我只需要伸伸没受伤的那只手,在程协过来时将地上的矿泉水举高即可。
程协在班里的人气有多高,严祈现在在班里的人气就有多低迷,然而影响还不止于此。
上传的视频不知从什么渠道也入了班导的眼,这学期的奖学金严祈基本可以算作是被除了名。
只要有程协在的篮球场,我都没再看到过推了我的那张面孔,那人也算是被彻底排挤出了程协的人际圈。
关于新的讨论贴我只好又拜托了程协,程协则托了关系联系到管理员,前后两个帖子全部删除干净。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熟悉程协的人看到这一阵子程协对我的态度,视频里另一个被打了码的主人公是谁大概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托这段视频的福,我和程协的关系倒是比以前亲近了不少 。
无功不受禄,伤好了之后我便拒绝了程协全方位的贴心服务,打工时效率也明显提升不少,收银的动作也流畅了许多,很快便拿到了一笔汇总起来还算可观的薪水,请客吃饭的资金也算是进了口袋。
增高的热度逐渐消散,我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留下手心两道淡粉色的痕迹。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到图书馆自习,只身一人坐在我最熟悉的位置上,将没有放音乐的耳机塞进耳朵,轮到排班的晚上就去店里收银端托盘,再自包里拿出香氛喷雾去除掉店里食材的味道,踩着夜色回到宿舍。
冥冥之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有些什么改变了。
不过彼时的我,并没有完全参透其中意味。
周末临近,周五的晚上我特意去了一趟咖啡店里,提前预留了周六下午我和邢安坐的双人座位,又打了电话定了餐,本想着订好位置后就回宿舍,结果硬是被营养师姐姐以“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总归不太合适”为由留下服务客人。
回到宿舍的时间和平时打工的时间节点完美重合。
送上门的劳动力就是我本人。
早知道就传讯息了。
我拉开衣柜的拉门,把身上穿的外套挂好,视线无意间触及当初自干洗店拿回来的衣服袋子。
是当初邢安在店里亲自替我挑选的衣服。
也是我同邢安产生联系的伊始。
我把叠好的衣服自袋子中拿出挂好,站在镜子前拿在身前比了一下。
还是算了。
穿去只会显得刻意。
我把防尘罩套在衣裤上,挑了一件素气的衬衫挂在偏外的位置,垂眸合上了衣柜的门。
天气晴朗的午后,空气中尽是咖啡、红茶和奶油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周末客流量自然要比平时要大,虽然今天我是以客人身份来店里,但还是避免不了在替班的姐姐来之前被抓去充人手服务客人。
我戴上店里标有我自己名字的围裙,随手在腰后系了个结,在营养师姐姐调餐时接过点单报单的工作,给新来的客人示意尚且空着的座位,转身接过空了的托盘。
忙碌的时段过去,我得了空,抬眸看向我昨日在店内预留的位置。
桌面上摆了预定的牌子,是店里现在唯一空着的座位,不处在主干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