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作业,就把这句话抄上十遍,要大小、间隔一致,不许有错别字。”
对于他的深刻讲学葵瑕本就听得云里雾里,等再看见那两行字的复杂写法,更是苦闷至极。
这人间的人类也太难做了,难到不会写字也不会种田,就当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报恩了吗?
路明乾回到驿站休整了几日,大雨冲走了山上所有的线索,他只好在附近茶馆瓦肆等场所流连,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驿站老板告诉他,这镇上通了三个村庄,分别是:源水村、落渔村,以及蜀栗村,距离他去的那座山最近的便是蜀栗村。
喂好粮草,路明乾骑马在蜀栗村转悠了一下午,所见到的场景无非是寻常的农家种田、小儿垂髫陇上,没有任何人对山洞中发生的事情做出反应,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快走出村落时,他经过一家篱笆用荆棘和木刺加固过的小院,多年行军的敏锐让他不由自主投以视线。
勒住缰绳,路明乾利落下马,在紧闭的院门上清晰地敲击了三下。
略略等了会,他将耳朵贴近门缝,除了夹道中的风声,没听见任何人为制造出的声响。
很明显主人并不在家,路明乾抿唇,眉间一道竖劈截断的疤痕随着抬眼而略微扭曲,显出几分嗜血冷意。
他翻身上马,露出腰部夹住的刀鞘,头部金属光泽一闪而过,策马很快离开了蜀栗村。
葵瑕这次手腕是真的有些酸痛了,连握笔的指骨都未能幸免。
他写到第八遍,方才搁下笔,扁着嘴搓揉白皙的皮肉,对站在窗边的问:“刚刚明明有人敲门,你为什么不去开啊?还不许我应声。”
好吧,其实他是想出去玩。
林荆岫收回视线,握成拳的手痉挛着松开,他扭头叮嘱:“以后若是我不在家,你也不许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哦!”
路明乾在云州待了七日,第八日出城关,回了郢都。
而这边葵瑕的生活却没受到任何影响,他每天吃吃睡睡,练会字,天气好时就晒着太阳让林双杞给他念那本书店里买来的志怪聊斋小说。
舒心到不像话,报恩什么的,书上可说了“有缘千里自会相会”。
唯剩下的那点紧迫感,在他发现林荆岫的脖子上竟然藏着块黄色玉佩时也烟消云散了。
那玉佩通体晶莹,玉质细腻毫无瑕疵,被做成通心的圆环状,即使未雕刻浮纹也能看出其价值连城,从内圆扩散出一圈赤红水色,就像有血在里面流淌一般。
葵瑕当然识得这枚玉,打造这枚玉的材料还是他赠送的。
志怪小说正讲到白狐报恩的故事,葵瑕来到人间也是为了报恩,可原来他要报恩的对象正是念书之人。
林荆岫每日在家,村长的算盘自然扑了空,起初他还想找找机会,隔三岔五便装作路过在小院门前徘徊,偶尔弄出点动静,希望能看眼那妖女究竟是何面目。
但时间久了,加上林荆岫还是身强体壮,不像被吸了精气的样子,村长也慢慢放弃了不再来。
转眼间夏季燃尽了,树叶染上枯黄。
林荆岫秋闱下场中举,不过两月,便雇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带上全身盘缠,小院落锁,踏上去郢都的路途。
算上备考时间,他还留下了大片空余,足够他陪葵瑕在路上和郢都游玩。
郭明凯这部戏自开机前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公布开机照后关注度更是直接超过了同一时间筹拍乃至上映的所有影视。
有门路的拿内部消息,没门路的就只能勤快点,多守在外景地和剧组门口碰碰运气,林桥就是其中一个。
天气还有些暑热,林桥蹲了两小时,摸了一脖子热汗,他把相机揣进兜里,去商店买了两瓶冰水,递给正从门边走出来的男人。
“欸嘿,王哥,今天收工挺早?”
小王顺手接过,拧开喝了一口,就这样站在门口跟他聊几句,“晚上有夜戏,白天的是拍完了,你今天又来了啊?上次不是跟你讲过了,我们剧组啥劲爆事都没有,可和平了,你们天天来也抢不到热点的。”
林桥心里也打鼓,《见花台》这个剧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工作人员到群演都一致守口如瓶,事关剧情半点不透露也就罢了,怎么连八卦都没有。
让他们这些娱记想做文章都不知从何做起了。
“王哥,你也是知道我的,敏感的我也不问,就想知道下这个片场氛围怎么样啊?我是说,有没有哪些人不太适应拍摄?”
周围或站或坐的人耳朵都很尖,不动声色往门边看,也很想听见他怎么回答。
都不用猜不适应拍摄的人会是谁,开机照里唯一一个素人,只有白葵。
小王用水瓶在林桥胸口敲了下,笑眯眯开口:“这还不敏感啊?得了啊,我也就是个干道具的,你想知道我就说知道的,几位主演很和谐,彼此之间关系非常不错,拍摄很顺利哈。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