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奏折后,边笑着对服侍在一旁的夏守忠说道,“一看便知道是朕的六元郎出的主意,否则贾家可没人有这么歪心思。”
随手把奏折扔在御案上,想了片刻对夏守忠说道,“下旨训斥贾政、贾赦、贾珍只知贪图享乐,以至贾家出现违背伦常之事。”
随后又皱眉问道,“那贾琏、贾蓉如何?”
夏守忠一愣,暗道这是想借着赖二气死老娘,趁机扶贾琏、贾蓉上位?
没时间多想,夏守忠谨慎的说道,“回陛下,那贾蓉可以说是十足的纨绔,不过此人极孝顺,甚至可以说孝顺过头了。”
皇帝听完就笑了起来,知道夏守忠说的是秦可卿的事。
可笑过之后,忽然抄起御案上一本书就想咂到夏守忠头上。
可眼角余光看到是《韩非子》,又只能放下书,笑骂道,“再废话就滚去浣衣局待个月。”
夏守忠忙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听说六元公对宁国府的蓉哥儿还算亲近。
至于贾琏,自从荣国府二姑娘和六元公订婚后,他倒是一改以往色中饿鬼的形象。
不仅在府里老实了很多,在外交友也谨慎了很多,不再是什么人都愿意结交一番。”
夏守忠其实没说实话,贾琏和薛蟠自从在八宝酒上赚到钱后,两人那是三天两头边去喝花酒。
甚至整个京城的青楼酒肆,就没他们不知道,没去过的。
而皇帝最愿意听的,不是贾琏是否变正派,是否变老实,而是最后那句‘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结交’的话。
以前四王、八公,还有贾薛王史互为声援,甚至同气连枝,头痛的就是皇帝。
现在贾琏因为石仲魁,而态度和立场大变,皇帝当然满意了。
“传旨,宁国府由贾珍其子贾蓉袭爵,荣国府由贾琏袭爵,而且朕看在宁荣二公当年功绩的份上,特恩赐贾琏、贾蓉不降等袭爵。”
可说完之后,皇帝想了想,又说道,“圣旨先等等,你去把朕的六元郎叫来陪朕读书。”
夏守忠忙应下,跪着后退三步,这才急匆匆的快走离开皇宫。
坐在轿子上时,边想着自己得从贾家要多少银子的好处费,边想着石仲魁还真是摸清了皇帝的心思。
前脚把元妃的太监废了,后脚又当众说贾家出了白事,元妃无法归家省亲。
若是换成其他朝代,石仲魁和贾家肯定得倒霉。
可结果却是,贾家不降等继承爵位,又能富贵几十年。
石仲魁自己则被皇帝叫去陪读书。
说是读书,其实也就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待遇,丝毫不比内阁大臣差。
……
石仲魁听到夏守忠上门,只能无奈的让人帮自己穿戴官袍,跟着夏守忠去了皇宫。
进了皇宫后,自然想从夏守忠嘴里知道皇帝为什么找自己。
夏守忠摸着手里叠起来的银票,见是五百两,脸色一喜道,“陛下不满贾家出了奴仆气死亲娘这种违背伦常的恶行。
打算让琏二和蓉哥儿袭爵,而且还是不降等的袭爵。
只是陛下虽然有这心思,心里应该是有些顾忌,这才让咱家请六元公进宫陪陛下读书。”
石仲魁暗自松了口气,暗道这五百两银子给的值。
否则夏守忠即便肯说,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想了想,又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送过去,“圣人那边最近为何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夏守忠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手却一点不慢的接过银票。
见周围几十米内都没人,这才低着头,边走低声道,“听说圣人担心甄老太妃的身体,又不能以圣人之尊为老太妃祈福。
只好命几位天师主持祈福之事,自己则在宫里斋戒。”
石仲魁根本不信什么‘在宫里斋戒’的话,不用说,肯定是太上皇最近迷上了修道。
随即想着难怪最近一段时间里,贾家出了那么多事,龙首宫那边却没半点反应。
也难怪皇帝一改以前谨慎的做法,居然越过太上皇,插手贾家爵位的传继。
不过,不降等继承爵位,确实可以拉拢各家勋贵,又能安勋贵们的心。
毕竟赖二气死亲母的事,贾家确实有缺乏管束,没教化好家中奴仆的责任。
再则元春无法归家省亲,真要计较也是大罪。
现在没夺了贾赦的爵位,又不降等让嫡子贾琏继承,对整个贾家来说是恩赐。
当然,石仲魁也笃定皇帝不会夺了荣国府的爵位。
皇帝把一向态度模棱两可,更多是向太上皇靠拢的贾赦、贾珍打下去,算是惩罚了贾家。
又利用贾琏、贾蓉拉拢贾家其他人都同时,还想整个勋贵阶级示好,可谓一举三得。
若是皇帝心里还打算利用去年冬天草原发生瘟疫,草原各部今年开春雪化了后,必然南下的契机打一场胜仗,确实能巩固他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