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懂上面的字,只看图画也看得津津有味。
本子上讲的是狐狸精扮作落难的千金小姐,引诱书生,假意相许,最后将那书生在破庙中肠子肚子掏出来吃个干净的恐怖故事。
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更教导大家路边的女妖不能随便捡。
话本名叫《狐魅夜话》,玄霄精挑细选,是他最后的衷告——少主你可别学这话本里的蠢书生,引狼入室,上赶着给人吃啊!
然而赫连筝当然不可能看这种破玩意,倒是让石妖学会了,原来还可以这么骗呢。
她正看到关键,狐妖假扮的落难小姐与那书生在破庙中避雨,两人眼神你来我往了一阵,鬼使神差抱到一起时,却见那话本上一狐一人身体连接处被涂抹了大片墨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清原本内容。
石妖蹙眉,连往后翻了十几页,凡一人一狐坦诚相待,身体连接处均被涂抹得一片漆黑,他们表情是既痛苦又愉悦,十分的微妙。
小石妖百思不得其解,书上人到底在干什么?又是谁把她的书弄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玄霄:手动马赛克,唰唰唰——
第21章
弄脏话本那人十分细心,女人身前和男人身前那两个小点点都给他涂得乌漆嘛黑,更不要说下面长小黑毛毛的地方了。
石妖不大高兴,这她还怎么看?
话本是玄霄给的,肯定是他涂黑的!人家画话本的,怎么可能把辛苦的成果如此无情破坏掉呢?!
她两手举起,就着光仔细辨认其中模糊的线条,仍是一无所获,心头登时鬼火起,用力将话本掷在地上,还跳起来踩了两脚。
待玄霄回来,一定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还要让他重新买一本新的,没有涂黑过的。
也是这时,她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个老头在叫门:
“鸣琨啊,鸣琨——”
鸣琨是赫连筝的字,可石妖哪知道呢,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竖着耳朵听了会儿,这两个字发音不熟悉,便没搭理,抓了把炒黄豆歪在床上嚼。
门外老者一身玄色长袍,头戴青玉发冠,他须发皆白,面上皱纹深刻,岁月打磨出头骨锋利的棱角,眼神不怒自威,肩背笔直,周身配饰华贵,端得气派,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能随意进出赫连筝居所的人,除了五门长老,便只有宗主赫连尧。
赫连尧目光在院中扫视一圈,见院中打扫得整洁,门扉紧闭又无人应答,猜测赫连筝此时应在外门讲学,便推门举步迈入屋中,将一只黑色的木匣摆放在外间的方桌上。
此前大衍寺法会,赫连宗主与大衍寺主持辗转各处讲经论道,今日晨间方才回转。
他途径珑儿山,偶得璞玉一块,觉得闺女肯定会喜欢,这不连居所都没来得及回,迫不及待给她送来了。
放下礼物,赫连尧正欲转身离去,忽闻里间一阵窸窣碎响,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诡异咀嚼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涤天宗当然不可能有贼,有也是家贼,但小竹居外下有禁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难道是耗子?那更不可能。
心下疑惑,赫连尧抬手推开了里间木门。
他脚步声轻到几乎没有,绕过花鸟鱼屏风,却见罗汉床上躺了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赫连筝的流云纹月白法袍,让那石妖穿出风流的勾栏式样。
她衣襟松散,袒露胸前大片雪肌,腰间丝绦松松垮垮,更夸张那袍子底下什么也没有穿,两条长腿自开衩处交叠着搭在床沿,一对玉白小脚愉悦翘起,脚踝细不堪握。
赫连尧大骇,“你!你是何人?!”
石妖疑惑“嗯”了声,她还以为是赫连筝回来了。
“你又是,何人。”这人好怪,跑别人家里来,问人家是谁,不会是个傻子吧。
来的路上赫连尧就听说了,说赫连筝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女人生得美艳非常,还大着肚子,都传她二人关系匪浅,怕是已背着人私定了终生。
赫连尧当然不相信,他的鸣琨是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可外面传得神乎其神,他心中实在不安,这才特地跑一遭,亲自确认。
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赫连宗主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外面那些女妖精为取他元阳,没少使招,不过他与夫人伉俪情深,女妖精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从未失守过。
不想自己循规蹈矩了一辈子,生个女儿防外面那些男妖精防得死死,却是栽在了女妖精手里!
这女妖住在鸣琨的屋子里,穿着鸣琨的衣裳,还躺在鸣琨的床上,不是那种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赫连宗主不忍直视地背过身去,“你给我把衣裳穿好!”
小石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圆圆,“你为什么,管我?”
赫连尧:“你说我为什么管你?”
石妖:“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