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点么?
成蟜无奈的道:“……哥哥。”
嬴政这才慢条斯理的端起羽觞耳杯饮了一口水:“齐国号召联军,目前除了楚国之外,其他几个国家都十足响应,然……当年五国联军之所以来势汹汹,还不是看在公子无忌的面子上?如今公子无忌已然是秦国之人,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能有如此一呼百应的声望,不过是面和心不和的杂牌军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诸国联盟,看似是一张大网,然,其实是一张漏网,缝缝补补,互相牵连,只需找到最薄弱的一点,一捅便破。”
“最薄弱……”成蟜微微思量,似乎想到了甚么:“赵国?”
“无错,”嬴政赞叹道:“蟜儿果然聪慧。”
并非成蟜有多聪慧,而是因着成蟜知晓秦始皇灭六国的顺序,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赵国!
按照以往的轨迹,秦始皇灭六国还要再等些年,但如今的嬴政可是重生而来的秦始皇,这七年他稳定住了秦国之内的势力,如今已然迫不及待了……
正如斗甯所说,齐国特使溺亡的事情,只是给了秦国一个回击的借口罢了,嬴政想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开始对赵国动真格,提前展开自己的宏图伟业。
斗甯……
成蟜想到此处,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心事。
斗甯再三叮嘱,不要将他的事情告知嬴政,虽说嬴政或许已然知晓这件事情,不,嬴政或许从头到尾知晓这件事情,但成蟜总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好像故意帮着斗甯隐瞒嬴政一般。
斗甯是成蟜这个身子的亲哥哥,虽有的事情做得很极端,心机深沉不见底,但本质上他是爱惜弟弟的,甚至是无条件的溺爱。
而嬴政也与成蟜做了一段时间的兄弟,虽起初没甚么真心,处处都是试探和算计,但如今的嬴政对待成蟜可谓是一心一意,一颗心思全都扑在成蟜身上。
成蟜突然感觉到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的左右为难,被夹在中间,着实骑虎难下。
嬴政道:“叹甚么气?谁给你气受了,告诉哥哥。”
成蟜组织了一下语言,抿了抿嘴唇,凝视着嬴政的眼目,郑重的道:“哥哥,蟜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嬴政点点头:“说罢。”
成蟜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齐国特使是被斗甯溺死的,兄长不让蟜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说你心中早就明了清楚,可蟜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告诉你。”
“为何?”嬴政道:“为何还是想告诉寡人?”
成蟜沉吟道:“你知道是你知道,但我若是知晓,却不告诉你,总像是想要隐瞒甚么,蟜……不想瞒着哥哥。”
嬴政轻笑道:“蟜儿对哥哥如此坦白,哥哥很欢心。”
他又道:“这件事情,寡人的确早就知晓,从一开始便知晓,斗甯的那些个心思对旁人耍耍兴许还可,但是在寡人面前,简直是不堪入目的小伎俩。寡人之所以不点破,一方面是因着顺水推舟激怒齐国,另外一方面……齐国特使竟敢伤害寡人的蟜儿,溺死他实属便宜了。”
成蟜:“……”我这是造了甚么孽,哥哥一个两个全都是病娇!
————
夜色深沉。
今日是樊於期值岗,他将两队值岗的守卫遣走,匆匆离开章台宫,从偏门溜出,来到偏僻之处。
远处黑暗隐蔽的树影之下,一个身材高挑面目清秀的男子拔身而立,他微微仰着头,似乎正在悠闲的欣赏着月色。
樊於期黑着脸走过去,冷声道:“甯君子好雅兴,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心情赏月!?”
高挑的男子回过头来,果然是成蟜的亲兄长,楚国副使斗甯。
斗甯平静的道:“樊将军何必如此焦急。”
“焦急?!我能不焦急么?!你当时与我怎么说的?”樊於期道:“你说你可以挑拨齐国与秦国反目!是啊,现在齐国的确与秦国反目了,明明是齐国号召的合纵联军,如今秦王却说要攻打赵国,用赵国扎筏子,你……你让我如何与赵王交代?!你让赵王如何看待与我?!”
相对比樊於期的激动,斗甯反而显得四平八稳,气定神闲:“樊将军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樊於期道:“你如今的身份是楚国副使,你的确不着急,斗甯,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有求于赵王,若是合纵攻秦事情办砸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还有……”
樊于期似乎想起了甚么:“你那个好弟弟成蟜,白日里来找我了,他似乎已然识破,是咱们合力弄死了齐国特使,若是这事情被捅出去,咱们一个也别想跑,成蟜怕是不能留了,找个机会……”
不等他说完,斗甯温柔的面色瞬间冷酷下来,仿佛腊月里的冰霜,阴沉沙哑的道:“樊於期,我为赵王尽忠之前,已然说好了,谁也不许动我弟亲,若有人敢动蟜儿一根头发丝,我斗甯必叫他不得好死!”
樊於期似乎被斗甯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