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好。”编辑心里的愧疚感减轻几分,她关切道:“老师那您先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不急,今天您讲了好多点,这些够我们改一阵子了,等我们先把民用建筑这块改好再对接下一个主题您看怎么样?”
贺光徊轻声应下,想起今天答应过的事情后又开口道:“图片资料明天好一点后我会发你邮箱里,一会劳烦你给我一个邮箱。”
“嗯嗯,不急,老师您好点再给也没事的。”
简单寒暄两句后,贺光徊总算舒服了一点,加之惊恐散去,这会的他才反映过来今天给人家添了多大的麻烦。
贺光徊:“今天……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一会我把今天的医药费转给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贺光徊声音本就很好听,这会软软的听着就更是惹人心疼。
一般人很难拒绝一个声音好听还有礼貌的人,编辑亦然。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不用,也没花几个钱,您没嫌弃我们把图书编辑得一塌糊涂,还给我们找资料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贺光徊不舒服,讲没两句就被一旁的秦书炀瞪着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秦书炀重新往贺光徊脑门上贴了一个新的降温贴。
不管平时打理得多成熟,人一生病脸色差一点,头发再耷拉下来加上这个淡蓝色的降温贴,贺光徊眼瞅着就能小好几岁。
秦书炀看着他巴掌大的脸上血色一点没有,心酸得不行,没控制住捏了捏他脸。
“怎么能烧成这样。”旋即秦书炀懊悔地给了自己脑门一下,“早说了不接外地的项目,我就知道一接外地的项目你准没好。”
贺光徊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秦书炀的手腕,捏了捏。
“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好多了,估计就是情绪差,最近太忙了,压力有点大。”
他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平静地讲了一遍,有意识地省了一点不太重要的事情。不过话语一省,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地就变了个意思,秦书炀听上去就没那么揪心。
出乎意料的是秦书炀竟然没急着像以前那样安抚贺光徊,而是将他抱着坐起来。
担心贺光徊不舒服坐不稳,秦书炀把所有枕头都塞到贺光徊身后让他靠稳,随后又让贺光徊等一下,没过多久他捧着一个暖水袋进来塞进贺光徊被子里。
腹部被热水袋暖乎乎地焐着,这让贺光徊好受很多,连带着脸色缓和好多。
秦书炀就着手里的暖,拉过贺光徊高耸的手背帮他揉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问贺光徊:“所以,你在梦里一直说让我找你,就是因为今天心里委屈吗?”
贺光徊眼睛倏然睁大,秦书炀清晰地看到他抖了一下。
但贺光徊仍旧没说话,相反还把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见状秦书炀轻轻叹了口气,他继续揉着贺光徊的手背,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光,咱俩四舍五入算同行,你应该清楚我的工作性质。今天还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感觉到不对劲能立马开车回来找你,但往往很多时候我有可能真被困在那回不来。”
他抬起眼定定地看着贺光徊,维持了一整天的理智瞬间丢盔卸甲。
“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整个下午收不到你消息的时候我有多急。我恨不能让四个车轱辘都变成翅膀飞回来,我今天要是找不到你我能死在路上你信吗?”
贺光徊闭了闭眼,他不敢看秦书炀的眼睛,思绪却跟着秦书炀的话止不住地点头。
秦书炀松开贺光徊手,扬手帮贺光徊先把眼尾的潮湿抹掉,“好了,病着呢,先不哭。”
他温声解释:“我没生气,对你我从来气不起来,能找到你,见你没什么大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贺光徊不太好意思地偏过头自己有掌心胡乱地抹了把脸,“没想哭的。”
“嗯。”秦书炀继续好脾气地哄着,“知道我幺幺最有本事了,哪能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掉眼泪。”
他说话的方式太像哄小孩儿,听得贺光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狼狈地裂开嘴挤出来一个不是那么美观的笑。
秦书炀整个掌心都覆在贺光徊腮颊上,指头用了点力,温柔但很坚定地把贺光徊的脸扳正过来。
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但听上去态度就不是能糊弄过去的态度。
“所以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委屈对么?”
贺光徊重新抿着嘴不敢吭声,心里止不住埋怨自己怎么会蠢成这样。
秦书炀挑了挑眉,自顾自替贺光徊回答:“咱俩硕士三年,博士四年,工作三年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你生病第一个通知的也是我,那就代表至少这十年里你所有的委屈我是都清楚的。再往前推,本科四年咱俩也很少分开过,唯一没联系的就是大四那个暑假。正好那会也是家里边发现咱俩事情的时候,所以是那会受的委屈对吗?”
秦书炀分析得有条有理,他说话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和温柔,像一双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