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向达利安询问的,就是战争中更真实的军队现状,达利安告诉他,军官是很少上一线的,一般都是士兵堵在一线,两边的军官在几十米后,用望远镜观测战场,指挥作战。一旦某方前线溃败,溃败方的军官往往依然有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财物,体面地撤退。就算撤退不及,他们也会果断投降,并要求敌人给他们一个符合身份的待遇。之后随着双方交换战俘,或者己方支付赎金,就能安全回国了。
波塞科尼的前任总督,也存着战败后被赎回的想法。
这种情况,不只是封建时代骑士的流毒,因为军队在被戏称为“排队自杀”的线列步兵时代,维护队列的稳定,靠的也是军官。那时候贵族军官是站在前边的,所有人看着他或者他的军旗,士官则是压阵,防止中间士兵逃跑的。
所以,现在贵族的特权,从某些角度来看,也算是他们的祖辈通过连续两个时代的奋斗赚来的。只不过,底层士兵和平民同样流的血,就没有被计算在内了。
目前西大陆诸国,只有普士顿经过了军事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底层士兵的待遇,也让士兵升士官,士官升军官的条件变得更加规范化,至少看起来给了士兵一条上升之路,所以,目前普士顿的人类士兵是战斗力最强悍的,至于诺顿……
“殖民地征召的军队,比宗主国派驻军队的战斗力要强。殖民地军队的装备虽然差于派驻军队,但他们的军饷更高,训练也更努力。不过,所有军队的军纪都极差,正常情况下,军营里大概只有三成的士兵。”
“这个三成,是在缺额下的三成?”
“对。”
奥尔思考着:殖民地军纪应该确实比在国内时更糟糕一些,但国内正常情况下,军营里的人数应该也只是维持在一半左右。警察局警察的战斗力,都要强过索德曼周围的驻军了。
“我记忆里诺顿殖民地的战绩还是不错的?”
“因为我们一直在获得胜利。”
很显然,达利安说的“我们”,指的是异族的战场。
“你们是在其他战场和别国的异族开战的?”奥尔想起了那次听战报的时候,将军们告诉他的,关于异族的战报。
“对,不过那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角斗场。
在异族的战场上,开战之前,双方将领都会定下赌约,赌约的内容不同,有时候是定时角斗,最后计算双方的存活人数。有时候是死斗,战斗到最后一个能站着的人。还有时候会每次投入少量异族,在短时间内进行多次比拼的竞技。
假如历史书上的某些战役里,一位将军做出了十分愚蠢的决定,这往往不是他真的做了蠢事,而是在另外的战场上,我们败了。”
“……”奥尔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既为战场上的异族心痛,也为在一线战斗的底层士兵心痛,达利安对他伸出了手,奥尔也自然地埋进了达利安的怀抱里,“你的军功就是这么来的吗,加西亚?”
“是的。”达利安抱着奥尔,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和背脊,“不过,一切都过来了。”
达利安甚至笑了,假如曾经在角斗中拼杀的他,知道会有怎样一个人站在胜利的终点等待着他,他甚至会感谢那些带着他们前往战场的人类指挥官。
温存了片刻,奥尔虽然觉得不够,还是将注意力放回了正事上:“既然要根据你们的胜负决定战线,一线士兵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正面战场焦灼的时候,才会让我们登场。而且我们的角斗,并不是每天不停的,毕竟异族的数量并不多。人数多的角斗大多是一个月一次,人数少的则一周左右一次。除非本来就是小规模的战争,否则最终的胜利,还是要看人类正面战场上的结果。”
原来如此……
“在南大陆打过几场之后,你感觉你现在的军队情况怎么样?”
“打巷战,我现在的军队几乎无敌。在平原上打攻坚战,同等数量,我的军队无敌。三到五倍的敌军,我们只能撤退。不过这是狼人加血族,再加上我的纯异族军队模式。而异族的人数,还是太少了,这严重限制了军队的规模。所以,军队中依然需要一定数量的,手持武器的人类士兵。
混编是必然趋势,狼人可以通过与萨满的沟通,成为最强悍的联络人员,血族可以驱动魔法物品。人类虽然没有特殊能力,但手持枪械的他们同样是拥有战斗力的。
试试让新的狼人也成为萨满吧。”
“在你看来,狼人与萨满沟通的能力,甚至比他们的战斗力更重要吗?”
“对。虽然教廷将机械造物的改造大多用在异族身上,但在我看来,机械造物的改造其实该是人类追赶异族的最佳方式。使用机械装甲的人类,比狼人并不差什么。”达利安笑了笑,“我可是数次被打得狼狈不堪呢。所以,狼人想在战场上保持地位的,血肉之躯的战斗力是次要的,快速响应命令的能力,反而更重要。”
奥尔扑上去啃了达利安一口。
奥尔真佩服刚穿过来的自己,早早地把达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