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奥尔向威廉王子行礼,“请不要将您的子民当成一群暴民与傻瓜,当您与他们说明利害关系,民众是听从您的命令的。”
克拉罗斯也站了起来:“殿下,请您相信您的子民。您的子民害怕的不是灾难本身,他们害怕的是在面临灾难的时候,茫然无知又束手无策,恐慌也大多因此而来。”
“殿下……当我们站在大火前方时,确实有人转身逃离。”豪特玛黎紧接着站了起来,“但有人和我们站在一块,还有人逃跑只是为了去叫更多的人,或者去寻找工具。
对大多数人来说,你告诉他们‘留在这,火就不会烧过来’,他们就会乖乖地留在安全的地方。而如果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他们才会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这和将黑死病的消息公开,有什么不同吗?”
艾萨克翻了个白眼,也站了起来:“这事情根本藏不住,还有什么必要隐藏?”
血族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他们有的是有感而发,有的就完全是出于种族因素。奥尔看见有些人类同样有些意动,但在其他人都坐在原位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动。
“殿下,您要听这些异族胡扯吗?血族和狼人当然不怕黑死病,他们只是……啊!”
“嘭!”奥尔抓起桌上的墨水瓶,一把扔在了这位人类副总监的脑袋,“你这个蠢货,我们同样面临感染与死亡的危险!除了狼人能变成大点的狼,我们和人类别无二致!”
他猛地转身,把克拉罗斯拨弄到一边,一把拽过了艾萨克的胳膊。
克拉罗斯:“???”
艾萨克:“???”
一秒后,艾萨克:“嗷——!”
奥尔用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腕,鲜血流了出来,奥尔举着他的胳膊:“看!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或者你们有人想喝一口,变成你们传说中的那种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吗?”
——果然找对了,这家伙比较弱,伤口并没有快速愈合。
还真有人转了一下坐姿,这是想来尝一口?
第262章
“殿下,您该给某些人扫盲了,血族的血对人类来说是毒药。虽然我们现在越来越弱小,但血液的毒性只是稍稍减弱,区别只是五秒毙命还是五分钟毙命——我觉得大多数人或许宁愿选择五秒毙命。
你们不喝我们的血就不会中毒,你们不首先举起屠刀就不会被杀,这就是血族!血族身份给了我们什么?被歧视、被追猎、被屠杀、被架在火刑架上燃烧!”
说到最后,奥尔直接放开喉咙,他张开双臂,发出了激愤暴怒之下的咆哮,窗玻璃甚至都发出了震颤的嗡鸣。
椅子腿刮过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这是正在他对面的人类惊恐慌张逃离时带出的声音。
“你、你们是异族……”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人类小声嘀咕。
奥尔猛地看向他,这个低头坐在角落,刚刚并没有直面奥尔咆哮的男人瞬间抬起了头,这可不是因为勇气,而是直面巨大恐惧的本能迫使他这么干的,与奥尔灰色的眼睛对视的同一刻,他就僵住了:“已经没有纯血的血族了,我的母亲就是人类,我们要不要查一查,您的先祖里是否也有‘异族’呢?
曾经与人类数量不相上下的我们,现在潜藏于人类之中,可不只是因为被你们的祖先杀戮。
而且……我这个只当了三年警察的异族所拯救的人命,大概比您几十年警察所救的人还要多。现在,也恰好是你这样的人类只想着舍弃你们的同类而逃离,或明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反而坚定地成为了拯救同类的阻碍。
你这样的人类,怎么有资格指责我?”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这位总局的副总监,吓尿了。
实际上,奥尔没这么愤怒,毕竟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骨子里他也是个四十上下的老油条了。而且这三年在诺顿帝国经历的事情,比他在蓝星那边三十多年加起来都曲折离奇。
前几天面对两个老混蛋他都能保持理智,现在面对一群蠢货,更不至于失控。
但是,奥尔觉得这是最好也最快的破局手段,他作为一个年轻人因为热血与委屈而失控,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非常抱歉,我失礼了,殿下。”奥尔向钱德勒行礼,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将艾萨克的胳膊包扎好,重新坐了下去。
艾萨克托着胳膊,眼睛盯着奥尔,直愣愣地坐了下去,其他人,无论血族或人类,也都坐了回去。
“……”所有人都沉默着,暂时他们都还沉浸在一种别样的微妙情绪里。
血族们与人类共事很多年了,但人类最冲动的时候,也只是称呼他们为“异族”,从来没有人类提过血族、吸血鬼,或者狼人,他们自己也没提过。大家都处于一种“未宣之于口的谎言世界”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甚至血族们得承认,他们一边为自己血族的身份而骄傲,认为自己高于人类,却又每时每刻都在让自己更像是个人类,甚至畏惧着人类看过来时,那种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