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哭泣的人群来到了各处的吹笛人巢穴外,有人足够冷静,也有人哭喊着就是要冲进去找寻自己的家人,其中有失去了四个儿女的老夫妇,有刚刚结婚不到半个月的少妇,还有失去了恋人的青年。
虽然警察们牢牢地将人群阻挡在外,但场面一度失控,人们哭喊、嚎叫,拥挤着甚至互相踩踏。
直到一群唱着贝尔东教安魂歌的人手持长长的金属蜡烛托,举着《圣典》,一步步走来。他们是幸存的神职人员,那些小教堂里的神父与修女。
混乱,平息了……
满面胡须的中年人抱着神父的脚,高喊:“父亲!父亲!”神父的手放在他的头顶,念诵着什么。其他人也跪在神父的周围,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哭泣着,祈祷着。
简直就是一副宗教的壁画。
用衬衫抱着头,捂着鼻子的奥尔叹了口气,重新在马车里躺了下来——他的马车也在隔离圈以内。
要承认宗教在某些时候能给人以安慰,只是在另外一些时候,宗教就要给人噶腰子放血了。
目前位置,他得到的好消息是纳德普局长没事,就是瘦了不少。坏消息是,那位议长也被救出来了。大概因为他们都属于特殊人质,所以吹笛人对待他们时,稍稍用了点心吧。不过当某些议员得知议长被救出来后,立刻冲出去暴打了一顿议长,差点把人打死,也算是另外一个好消息了。
被救出来的活人里,没有任何一位是神职人员。
几个小时后,奥尔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进去洒石灰的希克林区警察带来的,在3号巢穴里的某一个桶里,有警官发现了一条很像是神父法衣上的刺绣圣带,他大着胆子把它捞了出来,确实是圣带,圣带的背面还绣着主人的名字,它属于希克林区的大主教。
作为虔诚的贝尔东教徒,他们把周围的其他桶也都捞了捞,发现周边桶里的死者,果然都穿着神职者的衣服,或者戴着神职者的配饰。
看来吹笛人对于神职者的身体状况很满意,把他们全部做成了苗床。
但就算是神职者,石灰还是要洒,也还是要埋的。
隔离区外,希克林区的人们点起了蜡烛,跟着神职者一起唱着赞美诗。有些人的嗓子已经嘶哑了,也没人愿意离开。
可与此同时,又有很多人开始准备搬家。这地方带给他们的印象太恐怖了,即使这里是希克林人的聚居地,但希克林人又不是没办法在其他地方过活,他们要离开这片恐怖的伤心地。
看来希克林区要乱上一阵子了。
天黑了,鱼尾区的警员还没退走,正在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奥尔脸上的血总算没淌得那么凶了,他躺在马车的座椅上,又换了一件衬衫抱着自己的头,地上已经扔了三件了,它们几乎被鲜血浸透了。
他刚才看见了车窗玻璃上自己的脸,即使不算很清晰,但假如刚穿过来时的他看见了这么一张脸,要叫出海豚音的。主要因为眼睛流血,如血泪一般,他刚刚躺下来了很久,还用衣服堵着,那个惨况,绝对是真·血族。奥尔自嘲地想着,叹了口气。
彼得·潘趴在奥尔的脸颊上,不断地亲吻奥尔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痕,就算奥尔说不疼,他也亲个不停。
“爸爸,别伤心。”他细小的声音传入了奥尔的耳朵——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隐瞒住小精灵呢?
奥丁站在外头,不时歪着脑袋透过车窗打量着奥尔,即使他们的联系告诉他奥尔没事,但他依然担忧。
“哇~”达利安来了~
马车的门打开了,达利安放轻脚步走了上来,奥尔抬了一下头,他立刻惊慌地要把奥尔按下去躺着。
奥尔说:“你坐着,我躺在你腿上。”
好吧,这个要求达利安没办法拒绝。他快速坐下来,让奥尔也能尽快把他的脑袋放下来。彼得·潘十分乖巧地躲在了达利安的耳朵后头,很快,达利安就感觉自己的裤子湿了,那是奥尔的血,应该主要是他耳朵的血。
“你还在流血……”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啊,我错误估计了我的个人能力。”奥尔的发音有些怪怪的,但他自己察觉不到,看来他的听力也受到了部分影响,正常人类流血成这样必须要去医院了,这都要流死了,可奥尔没有感觉自己有任何的不适,“为什么希克林人的教会里没有血族?”
达利安知道他不过是转移话题,但还是回答了他:“因为这个时代刚开始时,希克林人坚决杀死任何血族。直到近代,部分地区的希克林人,还有着狩猎血族的习俗。不过……”
“嗯?”
“希克林人的祖先,曾经也生活在血族控制的领地里,而那些血族,对待人类极其的残暴。”
“啊……我想起了一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挖坑后人遭殃。”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是这个意思了。
“很正确。”
“加西亚,我能坐起来,抱抱你吗?”
达利安没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