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为名,通缉他了。”
“您说得对!”被迫放走前猎人的警长一开始还有些郁闷,但听奥尔这么说,立刻高兴了起来。
白天换班的摄影师塔尼挑了挑眉,在罗森伯格塞给他的记事本上记录了两笔。
接下来,奥尔要去第一起案子的案发现场看看。他走出了警局,天边的一块云飘过,奥尔觉得这云彩好像是狼耳朵啊……
一对黝黑的狼耳朵抖动了两下,变成大狼趴在奥尔枕头上的达利安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他从床上跳到地板上,伸了个懒腰,四只黑乎乎的狼爪变成了人类的手与脚。
四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鱼尾区警局局长啃着大块的猪油渣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个沙漏,这是奥尔离开的第二天,他轮休又不想回家,就跑去白砖大道闲逛,在一家店铺的橱窗里,他看见了沙漏。
一粒一粒的沙子很细小,但看着它们,至少知道时间是在流动的,无形的时间瞬间变得有形。
所以他就买了个一小时的大沙漏回来,看着沙漏的流淌……
蒙代尔孤儿院,孤儿院大班的孩子们正在操场上活动,他们都是十二岁以上的。正常的孤儿院里,这种年纪的孩子很少,更正确地说,他们在正常的孤儿院里已经不算是未成年的孩子了,他们都已经被送(买?)走了。
不过在蒙代尔孤儿院,这些孩子也没谁真的没心没肺地疯玩,无论男女,他们大多都在织毛衣的同时,嘴巴里念念有词,背诵新闻的是在练习文法,背诵乘法口诀的是在练习数学,背诵街道名称的这是在未来成为马车夫做努力,还有背诵《圣典》的,背诵曲谱的,最强悍的是在背诵法律的……
总之,孩子们没有一个闲着。
一位男性的身影走进了孤儿院,他身材高挑,穿着昂贵的长大衣,披散着黑色的长发,头戴复古的高筒礼帽,翠色的双瞳和红润的唇,他有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俊美到可以用“美艳”来形容,但谁都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但更奇怪的是,这么醒目显眼的一个存在,可无论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又或是孤儿院外边例行围观的大人们,好像没人看见他。
男人走到了一位背诵《圣典》的男孩边:“你是光明的信徒吗,孩子?”
“谁会相信那个狗屎?”正在背诵的男孩中断了一个单词,在回答之后,又念出了单词的下一半,而且他低头编织着毛衣,眼神也专注在手里的编织物上,没有任何偏移。和他坐在一起的朋友们也依然在各干各的,没人多看一眼那个男人,也没人对同伴的怪异表示出好奇。
“那你为什么要背诵它?”
“因为我要进入神学院,我要当一个神父,然后让我教区里所有的信徒,都成为‘蒙代尔的孩子’。”
男人挑了挑眉毛,翠色眼瞳里的兴趣感变得浓郁。
“你们要为他传道吗?但我听说他不喜欢这样。”
“先生所不喜欢的,是我们从信仰一个伪神,改为信仰他。他不希望任何人放弃自我,将神祇视为至高无上。‘蒙代尔的孩子’信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观点。我们也只有这么说,先生才能允许我们信仰他了。
不过,我们也理解先生的意思。他不希望我们从一个坑里跳出来后,再跳进另外一个坑里。但是,我们过去信仰那个伪神,和现在信仰他,意思是不一样的,我们知道他并非全知全能,他也是一个人类,可是,我们就是信仰他。
信仰他不会伤害我们,信仰他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我们。这类似于对母亲或父亲的信仰,只不过,他比真正的血亲,更值得我们信赖。”
“假如……他让你去死呢?”
“我会去死的。”
“可你所相信的他,难道不是一个不会伤害你,为了你好的人吗?让你去死还不算是伤害吗?”
“是的,所以当他让我们走向死亡时,也必定是无奈的且必须的选择,而我们也只有遵从他的选择,才不会让惨事发生。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让我糊里糊涂的死亡,他会为我们解释清楚,所以,到时候我们必定是坦然且含笑地踏上死亡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