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这是我的儿子,维克托·泰诺达尔,他十分崇拜您。”
“呃……您好。”
“您好,蒙代尔警官。”这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多岁,其实比奥尔大得多,他被父亲突然拽出来后,表情从懵逼变成惶恐和窘迫,脸皮涨红,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让奥尔想起小时候家里来客人,被父母突然推出去表演节目的自己。虽然情况不大相同,但感觉差不多。可怜的维克托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他父亲还在后边一直拿手指头戳他(自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不、不打扰您查案了。”
维克托飞快退后半步,任由泰诺达尔瞪他,只当没看见。
奥尔终于能走进哈梅尔镇警局了,他们被安排进了一间大会议室——房间里摆着盛放的玫瑰花,地板上擦拭的痕迹还没干。
“蓝衣服能跳槽到我们这边吗?”奥尔悄声问达利安,这是他猜测的那位老父亲的想法。
“能,但只能跳到分局,总局的身份要求很严格。要收下他吗?”
这就是为什么泰诺达尔对波罗斯泰没什么热情了。
“不方便。”说实话,奥尔觉得局里的大多数普通人已经都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就要感谢大麦克和舒尔顿了,是他们俩靠着在局里的威望,在潜移默化地引导和安抚其他人。再加上局里丰厚的工资,还有新来的狼人和血族都很会处事,所以鱼尾区警局才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和谐。
可毕竟时间还短,两方人马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融合的,这时候突然加一个外人,很可能会引起误会。
“可以看看。”
“你想接下他?”
“这里距离白桦镇其实不远。”
“……”奥尔除了佩服说不出别的词了,“我不太会看人,你来决定。”
“好。”
他们的谈话结束后不久,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个黑衣黑裙的女人一把推开站在最前头的泰诺达尔局长:“谁要给那个b子翻案!”
“珍妮丝!”还没等奥尔说话,凯特隆夫人瞬间站了起来,她的那个虽然不大但好像什么都能装下的精致手包,一下子就扔在了对方脸上,“你这条毒蛇!”
她踩着高跟鞋飞快跑了过去,一把拽住那位珍妮丝的衣领,开始扇她的耳光,两巴掌下去,珍妮丝黑色的头纱掉在了地上,她盘起来的精致头发也变得披头散发。
珍妮丝身后本来还跟着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应该是她的两个儿子,这两个孩子看见母亲被打本来想冲上去的,但他们大概很快就看见了凯特隆夫人的脸,于是立刻后退了一步。还是奥尔和局长冲上去,把两位夫人分开了。
那位珍妮丝被打得脸颊发红,嘴唇破裂,但她根本不敢开口。
因为剧烈活动,凯特隆夫人的黑纱帽同样掉了,头发也散了,她双颊红润,嘴唇更加红得鲜艳:“这就是那个占了安妮贝尔房子的人?她根本和凯特隆家没有任何关系!把所有你们占了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最晚明天给我滚出房子!”
珍妮丝侧着头,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她和她的两个儿子根本不敢与凯特隆夫人对视,凯特隆夫人说一句他们打一个哆嗦,凯特隆夫人说完了,三个人都不停点头。
而凯特隆夫人的表现也给了其他人震慑,他们进屋时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从衣着上,很容易分辨出他们是怀特夫人的女仆、邻居少女、锁匠,还有……怀特夫人?
这位夫人的样貌,实在是让奥尔没想到的,毕竟这是一位能让凯特隆夫人维护的女士,虽然不太礼貌,但奥尔还是想象了各种她的样子。
这不是奥尔以为的或明艳动人,或温柔甜美的女性,恰恰相反,这是一位很明显有些年纪,经过了岁月侵袭的女性,但她依然很高大,至少有180公分,这是奥尔见到的最高大的女性,头发已经全白,但背脊挺拔,满脸皱纹,两只被铐住的手也是明显干过重体力活的手,骨节明显,皱纹密布。
另外,她的挺拔不是泰诺达尔局长的那种老兵的挺拔,也不是贵族女性的优雅,而是和仆人的更像,尤其和女仆靠近时,她们俩的仪态更是毫无区别。
她现在眼圈红肿,抬头看向众人的时候,双眼虽然明亮,但也有老人特有的倦怠。
奥尔在肚子里对这位女士道歉,是他肤浅了,自以为地认为对方该是才貌兼备的美女,他早该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
“只有您会为那个家伙流下真心的泪水了。”凯特隆夫人走过去,挽住怀特夫人的一条胳膊,搀扶她坐下。
奥尔看着泰诺达尔:“您觉得这样的老太太能杀死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
“请相信,这位老太太的身体十分强健,她能扛着一麻袋土豆上二楼,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好吧……”
奥尔的眼睛扫过三位证人,女仆双手合拢在小腹前摆着文雅的架子,双眼看着自己的鞋尖,面无表情。好像这不是审讯她主人的地方,而是需要她服务的舞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