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很失礼,但守规矩的土著人是仆人,不守规矩的就是流浪汉,即使有人会误会,也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总是那样的。”
达利安握住了奥尔的手:“我觉得我能分辨出,什么是误会,什么是恶意。单纯的因为刻板印象而产生的误会,我可以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但假如某些人只是因为我的肤色而恶意的侮辱,那他们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因为您的肤色而产生什么误会呢?您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纳德普开始憨笑着打圆场。
“……”这话本身已经是种族歧视了。
达利安作为混血,是略深的麦色皮肤,只是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诺顿帝国很少见,刀削斧劈的鼻子,还有略傲慢的薄唇。
已经在索德曼这么一个常年阴天潮湿但不怎么下雨的地方,待了大半年,比初见时,他的肤色确实淡了许多,但他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即使身边的人都是狼人,他的身上也仿佛多了些更加野性的东西。
奥尔喜爱达利安的所有,但这些在别人眼中却成了碍眼的东西。
达利安捏了一下奥尔的掌心,奥尔吸一口气,回捏了达利安一下。
不用在意这些,反正他们又不是常住这里,只是来查案的,完事了,他们就离开。
但马车里还是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直到奥尔重新开口:“请您用硬纸做些卡片,卡片上详细记录着每一位在校人员的姓名、年龄、中毒情况,事情发生当天他们从早晨开始的作息情况。”
纳德普虽然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点头了:“当然,我们会做到的。”
假如之前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那么只要把这些东西誊写到硬纸上就够了。但为什么纳德普局长的表现看起来,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任务?
奥尔没问,毕竟刚才又已经发生了争论,他问这种问题,假如被误会成了恶意嘲讽,那只是给之后增加麻烦。反正纳德普同意了,那就没问题了。
三个死亡的孩子,两个是四年一班(九个学生)的,一个是五年二班(六个学生)的。
五年二班的死者被纳德普着重提了一下,他是希克林区区议会会长年纪最大的侄子,而区议会的会长以及他的兄弟们,大多生育的都是女儿。
希克林人的教义里奉行忠贞,禁止离婚,但也仅此而已。诺顿帝国现在到底是出现了越来越多渴望独立自主的女性,属于是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前夕。可希克林人的女性,完全就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男性,以及生儿育女。
所以,这位议长的侄子,毫无疑问是三百亩地里的独苗苗。
纳德普这么说,是为了让奥尔再次感受到这件案子的重要性。但他完全是多虑,是否是议长的侄子,奥尔不在乎,他们都是被毒害的孩子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他重视了。
路上马车里剩下的时间对奥尔来说,简直是煎熬。
终于,他们在七点半,来到了科尔塔克寄宿学校。
高大的铁艺大门上,有着月桂树的徽章,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哪家贵族的宅邸。
这地方比原主的母校,稍大了点,但占地规模还比不上奥尔在蓝星的小学。从大门直走,正对着的是一座有着塔楼的教堂,这里应该也是主要教职员工的工作场所。远远的,奥尔就能看见教堂门口光亮的路灯,还有路灯下站着的一排人。
从衣着上看,这些人可不是警察。
他们刚下车,为首的中年男士就走了过来,他穿着深棕色的长袍,胸口挂着个大得近乎夸张的圆形饰物——中心是黄金的圆外边一圈是黑色的木头,这是希克林人所尊奉的光明教的又一个分支,贝尔东教的徽章,意为光明永远与黑暗斗争。
奥尔猜测,这位应该是贝尔东教是神父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您好,纳德普局长,案子有什么线索了吗?”
“不,我只是带几位同事过来,他们都是查案的好手。”纳德普与秃顶男士握手,并介绍双方,“这位是默多克校长,这位是鱼尾区的达利安局长,另外一位则是蒙代尔副局长。”
“哦……”默多克校长看向达利安,他口中的发音稍微怪异,面对达利安伸过去的手,他生的手势比起“握”,却更近乎于“捏”,像是捏一块抹布的那种,他快速地说着,“您好,达利安局长。”
“您好。”达利安礼貌而淡然地笑着,与他一碰就松开了手。
当看向奥尔时,默多克顿时热情了许多:“哦!您好,蒙代尔警官,我听说过您!从很多的方面~”
奥尔一脸木然地和他握手,但这个家伙一只手握住了奥尔后,另外一只手也搭了上去,非常用力地展现着自己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