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股尸臭味,正从这地方不断地溢出来——其他狼人也闻到了。
罗德维一家被从房子里带了出来,男主人穿着棉质睡袍和宽松的长裤,脚上还是拖鞋。罗德维先生应该已经三十出头了,但他看起来像是只有二十五六,有个干净的下巴,身材略瘦削,眼神清澈,是一位斯文英俊的青年。
女主人穿着蓝色的长裙,没有束腰,裹着一条白色的亚麻披肩,气质娴静温柔。
两人的衣着,都是舒适的居家服,他们的脸上毫无惊恐或忧虑。
至于两个孩子……以狼人的听力,达利安能确定,在看到他们之前,他听见了孩子们的笑声。
他们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罗德维发现达利安站立的位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我们杀的,他只是吃多了天使药。”
罗德维夫人立刻帮助丈夫一起解释:“是真的!我们没想对那个男孩做什么,我们只是对等的复仇而已。但他太贪吃了,吃了太多加了天使药的小甜饼,我们以为他睡着了,但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僵硬了。”
“对等的复仇?”达利安挑了挑眉,对着这家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在法庭上如此为自己辩护,确实很难被定罪。”
他知道这一家人是什么想法了,法律禁止血腥报复,可判定嫌疑人是否有罪的,是陪审团。巴塞缪尔爵士虽然是贵族,但只是一个爵士,这个爵位基本上等同于“名誉贵族”,而他的买卖确实不好听。
罗德维一家到时候再找一个能言善道的律师,把“我的妹妹被巴萨缪尔爵士欺骗沦落为j女”添油加醋一番,他们的行为立刻就变得充满中世纪的骑士风范。
他们被无罪释放的可能,确实很大。
达利安的和善让罗德维夫妇都松了一口气,但,他们松得太早了。
“不过有些误会我要帮你们解释一下,伤害一位贵族……你们真的认为自己能站在法庭上吗?贵族有贵族的处理渠道。”
罗德维先生轻蔑一笑,罗德维夫人则看着达利安的眼睛说:“我们不是小人物,我们虽然没有贵族的身份,不能说是索德曼的大人物,但也是有些人脉。这位警官先生,也请您注意分寸。”
她在发出威胁,显然,达利安的话没吓到他们,反而让他们暂时脱去了顺从的伪装。
达利安笑了笑,没有与他们争辩。
“把他们带去警车,再找两把铲子来。”
可怜的孩子其实并没被埋葬得太深,两铲子下去,就有大量的食肉虫子因为突然见光而四处奔逃。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但狼人们没有谁的脸上露出嫌恶——只有奥尔才会为狼人灵敏的嗅觉而担心。
其实他们对味道的感知,和人类或血族不大一样,甚至对某些狼人来说,腐臭的味道也是一种“香”味,能让他们产生饥饿感,大概那些食腐动物也是这样的感觉。
但没人对奥尔这么说,无论是味觉有问题的安卡,还是味觉极其敏感的达利安,甚至是偶尔其他警局过来帮忙的狼人们,有一个弱点被奥尔记挂与关怀,是极其美妙的感觉。
没有棺材,他们从罗德维家找来最干净好看的床单,又找来了一口漂亮的红松箱子,把这个孩子装了进去。
罗德维一家正在马车里等待,没有人惊恐慌乱,那两个男孩子甚至眼睛发亮,带着一些期待。
“臭味越来越重了。”罗德维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我要吐了。”
“爸爸,太臭了。”孩子们也开始嚷嚷。
“再忍一会,等他们过来了,我会叫他们把挖出来的东西裹得紧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的门开了,爆发的臭味让罗德维夫人发出一声尖叫,男孩们也跟着叫了起来。接着那臭气的来源,一只他们眼熟的红松箱子,被放进了马车。跟着一块进来的,还有嗡嗡叫的苍蝇,以及一切其它的虫子。
“光明啊!你们在干什么?!”罗德维先生发出暴躁的呐喊,“把这东西弄出去!”
他站起来,意图把箱子退出去,但一只手臂轻易地把他推回了座位上。达利安跟着进了马车,他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我把这孩子挖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想再看看你们。”达利安说着,直接将箱子打开了!
“啊!!!”“妈妈!”“救命——!”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孩的尖叫声简直能把天上飞过的鸟击落,他们仨争先恐后地朝罗德维先生的怀里扎,脸色青灰的罗德维先生被死死抵在角落里,双眼紧闭。
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他们杀害了这个男孩,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们对他毫无怜悯,却又在面对他无法反抗的腐烂遗体时,充满了恐惧。
吓唬了三人一会,达利安将临时的棺材合上了,毕竟看久了他们或许就会习惯了。罗德维一家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依然牢牢地缩在角落里,动都不动一下,只是偶尔,他们偷偷瞟向达利安的眼神,很明显是恶狠狠的威胁。
达利安回到梧桐区警局时,天已